萧景琰迎着刺骨的寒风站在皇宫的城墙上,他望着北方,脸上写尽了沧桑与忧虑。他的手里拿着萧庭生传来的飞鸽传书,心里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愤怒。
太子萧歆喘着气走了过来,额头上还渗透着汗珠,看来这是一路小跑而来。
“父皇,儿臣刚刚得知联军的三十万大军突然朝路将军驻守的甘道十一州进发,儿臣特来向您请战,前去支援!”太子行礼道。
“为何前去支援?难道你不知道长林王已经去了吗?”萧庭生有些不解。
太子微微弯腰行礼:“父皇,儿臣的意思是长林王调集了所有的边境驻军赶往甘道十一州了,那么其他地方就会出现兵力空虚,若敌人还有后手留有其他联军,这样我们就会非常地被动。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长林王一共抽调了二十万大军前去支援,那么各地驻军仅仅只有几千人马,这个漏洞实在太大了,所以儿臣愿意立即起身前去支援各路边境。”
萧庭生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各路驻军都已调集,蒙将军和列将军他们都赶去了,确实会有漏洞。但是现在问题在于,皇宫仅仅留有一万禁军而已,你又如何前去支援?再说,甘道十一州由路将军把守,那里地势险峻,虽然他们兵力远远不如敌军的三十万大军,但是利用天然的地理优势,等到长林王、蒙将军他们前来支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次敌军铤而走险,声东击西,无非就是想走些捷径。但是你所说的漏洞,朕还是比较认可的。”
“父皇,您既然认可,儿臣就请求您下令吧。即使敌军留有后手,其他边境路途遥远,我们都有时间重新去集结兵力的。”太子显得有些着急。
萧景琰突然拿起太子的手紧紧地握着:“你也成熟了,需要承担更多更大的责任了。去吧,拿上兵符,调集其他各地的驻军前往边境布防以防不测。”
太子刚要询问刘公公到哪里去拿兵符,刘勋笑眯眯地从身后的案桌上拿出一个木盒,然后端到太子面前打开,兵符就在里面。
太子扭头看了看萧景琰,心里想道:“父皇,您早已知晓我定会来请战呀!”
太子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父皇,若是这样,皇宫除了禁军,周边就再也没有驻军了?”
萧景琰摆摆手:“不妨,敌军都在外面,金陵最多也就是青云招的几个眼线而已,起不了什么风浪!”
太子点了点头,这才放心而去。
刘勋拿起一件披风为萧景琰披上:“皇上,您在这里呆的时间很长了,早点回去歇息吧!这化雪天冻人的紧啊。”
萧景琰摇了摇头:“不急,还有一个人没来呢!”
“皇上,您可是说莱阳王?”刘勋行着礼问道。
萧景琰走到墙头边上:“如今大梁似乎又是四面遇敌,群臣激昂,都有杀敌之心。作为皇子,皆是如此。”
刘勋退到一边,心里有些疑惑,太子要来,皇上让他提前准备好了兵符,若是莱阳王再来,皇上又没有让准备东西,到时候又是怎么安排呢。
“刘勋,我说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像高湛了啊!”萧景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刘勋在一旁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在那尴尬地笑着相迎。
“父皇!”莱阳王还未走到跟前,就开始喊叫起来。
莱阳王也是气喘吁吁,他双膝跪地行了大礼:“父皇,儿臣听闻边境有变,特此向您申请请战前去支援。”
萧景琰甚是欣慰,他扶起莱阳王:“朕已经安排妥当,你就在金陵陪着母后吧!”
“父皇,太子殿下也去了么?”莱阳王可谓话里有话。
“他是太子,理应先去!你留在金陵,也是支援。”萧景琰解释道。
“父皇,我的意思是持剑杀敌,挫败来犯之敌啊!”莱阳王说得越来越急促,心里憋屈不已。
“你聪慧过人,如今大梁所有兵力全都去了边境,金陵就只剩些禁军把守,青云招仍有余孽,你就主要负责金陵的安危呀!这点你难道没有看出我的用意?”
莱阳王点点头:“金陵有父皇,谁敢造次!儿臣更愿意把热血撒在沙场!”
“你这孩子,这是皇命!金陵的安危不比任何一个城镇?我预料青云招在金陵的余孽定会起事,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趁机将其全部抓获!”萧景琰把真正的原由说了出来。
莱阳王依旧显得勉强,不过这一切都是故意表现给萧景琰看看而已。这个结果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
莱阳王领了皇命,心里早已在畅想他在金陵砍下大梁龙旗的那一刻了。
刘勋看着莱阳王远去的背影,他偷偷地看了看萧景琰欲言又止。
城墙上,大风又起,吹得龙旗笔直,吹得城墙上的侍卫睁不开了双眼。
路原拿着萧庭生的书信低头不语,他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地开始喝起来。
董若惜已经离去,他想着莱阳王会对她动手,心里又难收起来,当初他也想劝说董若惜和自己一起远走高飞,却被董若惜一口拒绝。在若惜的眼里,莱阳王有知遇之恩,如同哥哥一般。可是,路原是看的清楚,莱阳王与青云招合谋造反,心里黑暗毒辣,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前不久,莱阳王还差人送来一大堆银两,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之多。如今,路原已经做出了选择,在家国仇恨和兄弟情义面前,他最终被儿女私情所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