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蓝城奕救我,你是知道的对吗?”
“嗯,我知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的情况,如果我再替你说话,只会加重仙门对你的怨气。”
“大师兄,我问的是,为什么要让蓝城奕救走我?”
“嗯……我知道。”
澜渊闭上眼睛,灵修台上火铜鼎红色的火焰将风芷凌全身血液灼烧得绯红、蓝色的火焰将她的血液冻得惨青的场景就浮现在他眼前。
他宁愿受刑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她受那般苦痛折磨。
“凌儿,你当时在九天殿故意说那些同我疏远的话,起初,我是真的很难过。”澜渊的右手在风芷凌的右肩上紧了紧,感觉到了她薄衫下的肩骨。“瘦了。”他想。
“你怎么那么傻?把太乙山八百弟子的死都揽在自己头上。这么做,让大师兄可怎么护你?”
“七七四十九天火铜鼎之刑,冰火两重极刑,让我亲眼看你承受,不如直接用刀剜我的心。”
“直到在长雪门附近的那一晚,我才明白你的真实用意。”
“你不忍我被仙门指摘,可是,却忍心让我眼睁睁看你受刑?你太残忍了,凌儿。”
“若不是你中了迷阵的埋伏,自以为身在幻境,才说出了心里话,大师兄岂不是要一直心碎下去?”
“还记得曾经在桐安城锦云姑娘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风芷凌认真回想了一番,不知澜渊指的是哪句话,她歪着头看着澜渊,等他继续说。
“她说,你是敢爱敢恨的人。她还说,要你好生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如果连自己都委屈了,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敢爱敢恨……”风芷凌喃喃道。
或许,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会变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再不敢任性地去爱恨了。
在危机时刻,哪怕自己牺牲所有,也要换他的平安顺遂。
澜渊扭头看着风芷凌,眼里满含情意,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灼热的眼神让风芷凌的心都随之滚烫。
他说:“凌儿,你可愿意,和大师兄相守一生?”简简单单十四个字,澜渊竟用尽了全身心的精气神。
他虽然问了,却害怕答案。
他知道此时不是问此事的最佳时刻,但他与她还有多少时日?
——卜梦观主陈素机的卜测,从未失算过。
“大师兄,如果,我从未出过太乙山,该多好。”风芷凌静静说道。
澜渊有些失落,心里却也沉了口气。
不是回答,话外之音却胜似回答。
暮色四合,山涧的林叶流水被暮色鎏成金黄。
澜渊和风芷凌准备夜晚再次潜入夷山。
两件圣器已经被盗走,回太乙山已然迟了。
偷圣器之人在澜渊不在太乙门的时候下手,那说不定,澜渊在夷山的事情也被在暗处的人知道了。
当下,调查夷山派的事或许能有所发现。
必合突然中神乌鼎毒,汤掌门病重,吴必启不让澜渊去见汤掌门……这些处处透露出古怪。
他们为调查假四魔使的事而来,却意外发现了夷山派的这些古怪,那更是要继续查下去。只不过,因为白天的一系列事情,他们决定从明查换成暗查。
静养了一天,风芷凌吃了从天隐阁带的解毒药丸,中的毒也总是解了一些,加上澜渊又为她以真气驱毒、疗伤,毒性差不多解了七八分,后腰的骨伤和潜龙剑的内伤也好了不少,随便对付个夷山弟子定是没有任何问题。
随后两人便悄无声息地回了夷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