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莺正打算逃跑,却见史都又走回来了,她紧张的问:“你打好水了吗?”
史都递过一把匕首,说:“这东西小姐可以拿着防身。”
苏流莺心想:“有此匕首,要想自尽便方便许多。”于是默默接过匕首。
等史都走远后,她不再犹豫,舍了下山大路,向另一条小路奔去,奔了一阵,见史都没有追来,正暗自欢喜,忽然脚腕一疼,跌在地上。
她向脚腕看去,只见上面两个黑点,再向脚边搜索,正好看到一条白色蛇尾消失在草丛中。
头一晕,她昏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她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哀叹一声,眼前叫醒她之人不是史都又是谁?
“小姐,你怎会昏倒在此处?”史都急忙问道。
“我被蛇咬了。”苏流莺此刻只觉头昏脑胀,浑身无力。
史都大惊,急忙问她哪里被咬,苏流莺指了指脚腕,史都俯身一看,见她右脚鞋袜已褪去,雪白晶莹的脚腕处有两个小黑点。
“小姐,是一条白蛇吗?”史都嗅了嗅伤口处,焦急的问。
苏流莺轻轻点了点头。
“这蛇叫“白信子”,有剧毒,我这就帮小姐吸毒!”
“不行,不许你碰我!”苏流莺惊道,她对贞洁比寻常女子更加看中,不然也不会屡次自尽。
史都虽然急切,仍不敢违逆她,说:“那我割开伤口,放些毒血。”
苏流莺这才点了点头。
史都手法熟练,划开一道小口子,将毒血放出,待流出血液全红后才上了金疮药,包好伤口。
他把了把苏流莺脉搏,见她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了心,说:“小姐,我背你去城里找大夫。”
苏流莺怎肯答应,摇头不语。
“那我去找辆车子。”史都叹了口气说。
过了许久,史都推了辆双轮车过来,苏流莺在他搀扶下上了车。
忽然她瞥见史都衣服上有血迹,心中一沉,问:“你从哪里取的车子?”
“一户农家取的。”
“你杀了他们,对吗?”苏流莺咬着嘴唇问。
史都脸上肌肉一抽,说:“他们不肯借,还说要报官,我也没法子。”
苏流莺紧紧抿着嘴唇,心中不住想道:“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忽然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史都推着她走到一条岔路,向歙县方向而去,然而走了几步,忽然绕了个圈,向休宁县去了。
……
鸡鸣山上,时值正午,竹屋之外,夏蝉正在此起彼伏的鸣叫。
一棵榆树下,一名小女孩拿着一根竹竿正在敲蝉,蝉儿虽极为敏捷,然而她出手奇快,每次都能将蝉敲落地上。
她出手甚轻,蝉儿落地后并未受伤,她也不去抓,任由其飞走。
玩了一会,她跑向竹屋窗边,见哥哥饭吃的差不多了,便若无其事的走进屋子,取出一只弹弓在角落里假装玩起来,实则是打算听哥哥与秦家姐姐说些什么。
又吃完一碗后,陆原见秦幽谕又要添饭,急忙说道:“秦姑娘,我吃饱了。”
“这几日我见陆兄眉宇间有忧愁之色,不知是否有什么为难事?”
秦幽谕自从和陆原定下约定后,对他亲近许多,吃完饭也不会立即离去。
“没事。”陆原笑着说。
见陆原不说,秦幽谕也不再多问,等他离去后才回房读书,忽然秦泉走入房内,秦幽谕放下书本,等他说话。
“阿姐,你可知陆大哥在烦恼什么吗?”
秦幽谕摇了摇头,心知他既有此问,必定知道原因,也不发问,静静望着他。
“我昨天入了趟城,打听到三件事。”
“何事?”
“其一,短短几日内,陆大哥已收取县内大多数民心。”
秦幽谕总算多了几分兴趣,笑着说:“李叔那天对他如此态度,我便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