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山西大同浑源县。
十月中旬的花银山,从远处看已经是苍黄的一片,枯草和掉光叶子的歪脖子树稀稀拉拉的林立在山坡头,天色阴沉,上空滴下来微微泛黄的雨点,许多老人总是讨厌这样暮霭沉沉的日子,四人遥遥望见藏匿在枯草和灌木林里的山洞,各自做好标记,一同走进了山洞。
“我看到杨烈和他那个徒弟住宾馆去了……妈的,杨烈脑子有病吧,带着徒弟享受来了?”
刚走进山洞,福昌府家主孙启山看着接满蛛丝,堆着石子和动物骸骨的山洞,勐地啐了一口后,有些愤满地说道。
他外表看上去是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头顶微秃,鹰钩鼻,左边额头上横着一道刀疤,显得有些凶悍。他身披黑色胶皮雨衣,踏着布鞋,手中古色古香的青铜铃铛被晃得叮铃作响。
砰!面容自带一股阴柔气质的赵淳武脚下生风,一脚扫开石堆上的沾着灰色皮毛的兽骨,连带着将灰尘也扫到一旁,而后盘膝在石堆上坐下,一语不发。
吉德寺主持,身披老旧深红坎肩的老喇嘛,列却嘉措正停在赵淳武左手边,见到扫来的灰尘眉头不禁一皱,他身材相较干瘦的赵淳武和孙启山显得微胖,他带着全框的黑色眼镜,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升起不满的表情,身上宝光一现,飘扬而起的冷气和灰尘顿时消失不见,外界风雨不能影响到他分毫。
“哈哈!”五大三粗的苏野见状,不禁笑道:“赵兄,你这个自然功的掌门是怎么当的,嘉措佛爷可是你的近邻,怎么这一路上也不见你们两位交互交互?哈哈。”
列却嘉措宝相庄严,脸色变化,他嘴角带着些许笑意,看上去十分慈祥和善,他轻轻伸出右手朝苏野行了一礼,“苏施主,咱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我这个人是喜欢入乡随俗的,我入世便叫徐勉塘,你若是不嫌,直呼我名便可。”
“这怎么行呢!”苏野老脸上同样堆起笑容,他摆摆手道:“佛爷身份尊贵,算是我的前辈,再者我沙海天在内蒙还算有点名气,但在你们吉德寺面前那就是不入流的小派,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若不是这个可恶的张锡林杀上门来,我是没想到咱们还有合作的一天呐!”
赵淳武眼睛一眯,冷哼了一声:“这些年你为了找八奇技也算是没少下功夫,都到这里了还装湖涂么?什么张锡林!他就是天师府张天师的师弟张怀义,你能不知道?”
“……嘿嘿,原来如此,那就多谢赵兄告知了,我还真不知道。”苏野打了个哈哈,满不在乎地说道。
“行了你们,聊点正事吧!”孙启山双臂环抱,撇嘴道:“记号已经留下了,你们说那几个货会不会找到我们会面?”
“洪章和易子祈,一个是火德宗的副掌门,一个是大罗宫的总殿主,尤其还有杨烈,我看这几人都未必瞧得上什么结盟,哼!”赵淳武冷哼一声道。
“也不好这样说,现在的情况是张怀义这个贼人,主动跑来将大伙儿都招惹了一遍,现在看样子他要往山东走,都从天涯走到海角了,大家一路追这个家伙跑了小半个国,总不至于到最后连面都不见一见吧?”列却嘉措缓缓开口分析,他双腿盘膝坐在碎石堆上,任由坚硬的鹅卵石在他的小腿和赤足上留下一个个青白的凹陷和印记,面上丝毫不见一点痛苦,他推了推眼镜,睁着浑浊的老眼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