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东阁等众人讨论的商洛臣,此时正春风得意马蹄疾!
话说商洛臣被朝廷莫名其妙的安排了个媳妇之后,便在行营中白天跟着大部队跑,晚上与新妇如漆如胶,二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形影不离。
有如此人间绝色佳人相伴,商洛臣对于自己的官职倒也不再那么牵挂了。
甚至恨不得最好朝廷把他忘了,然后他便可以与佳妻游山玩水,比翼双飞,花好月圆,二人无拘无束过完下半生。
可要不说,事情偏不随人愿,之前想要个差遣却怎么也等不来,可现在不想要了,这差遣就偏偏来了。
当时的商洛臣接到去长安,任长安驻防将军时,商洛臣的心情可以用复杂来形容。
说不高兴吧,那是不可能的,长安驻防将军啊,那可是长安一地最高军事长官!
虽然主要负责长安八旗之事,但因为八旗带有监视长安绿营的任务,可以说长安绿营虽非职责所在,但也在长安将军的管理范围之内。
基本上长安的军务,驻防将军都可以掺一手。
能力弱者,管理本职八旗事务,能力强一点的顺带的连绿营都管了。
更厉害的那一种甚至连文官行政都能影响。
为何一地驻防将军的权责会这么复杂?
一来是因为八旗的超高地位。
二来是因为朝廷为保持八旗镇压地方的优势,从而对驻防将军等职的权责进行了模糊化处理。
朝廷对其他官职都有严格的规定,每一個官职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给你在《会典》中规定的明明白白。
一但越职,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抄家灭族。
而《会典》中唯有对八旗驻防将军进行了模糊化处理。
“掌镇守险要,绥和军民,均齐政刑,修举武备”这话一听没问题,但仔细一想就问题颇多。
其中的掌镇守险要很好理解,镇守军事重镇,以及险要关隘嘛。
下一个绥和军民就产生了两个问题,第一绥和代表安和、安抚,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统战。
第二个问题出在军民二字,军倒是理解,就是军队。
可这里的军它并没有指出是八旗还是绿营。
能力强的人就会将它理解为全部军队,八旗绿营都要去安抚做统战工作。
能力弱者就将它理解为八旗一军,只负责八旗的安抚与统战工作。
其后在于一个民字,民包括百姓士绅等非官员,都属于民的范畴。
这四个字连在一起就是安抚统战所辖区军民,其中一个军字能扯到绿营军务,一个民字能扯到民政上来。
理论上驻防将军,军务民政都能插一手。
统战这个范畴太大太广,只要想插手,随便找个理由都能将事情扯到统战上来,然后就有了明正言顺的借口插手。
其第三个均齐政刑,这个倒没问题,负责麾下八旗的军政与刑法。
最后一个修举武备,就是字面意思。
这里面的模糊化就出现在绥和军民这句话上。
因为其他官员哪怕也有绥和军民的权责,但那是有限制的。
一个知府想要绥和军民,他只能绥和绿营与百姓,而不能绥和八旗。
而八旗驻军将军却是八旗、绿营、百姓都可以绥和。
这就出现了一个你有者我亦有,而我有者你却无的不对等政治生态。
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一地驻防将军虽然官职在当地不是最大的,但它的实权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为什么金国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而不去改变,就是因为八旗才是朝廷支柱,而非士绅文官。
既然八旗是朝廷支柱,那自然会给其一些别人所没有的特权。
比如以前大名鼎鼎的内城,以前的汉人王朝以士绅文官豪强为支柱。
那这一个群体便有权居住在内城的特权,而非这个群体之内的人,是不能入住达官贵人所居住的内城的。
现在金国是以八旗为支柱,不以士绅等为支柱,那么相应的士绅等群体现在被八旗从内城赶了出来,内城改为由八旗驻扎的旗城。
每朝每代都是这样,不管它口上说的如何漂亮,你就看他给自己人准备的院子你能不能随意进出,或住进去吧。
能随意进出,能住进那个院子,那你百分百是自己人,是国朝栋梁心腹,是朝廷支柱。
如果你连大门都摸不进去就被守卫踢出来,那你就别说你是国朝支柱了,这话听听就行了,真当真……呵呵,那就真成笑话了。
就像现在的金国一样,除了八旗与二品以上的汉官敢说一句自己是朝廷心腹,是朝廷支柱外。
其他何人在敢说这种话,不是支柱非往上碰瓷说自己是支柱,只会惹人笑话。
非二品不得住旗城,这就是一条众所皆知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