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菱休旅车内,游蕙欣瞪大了眼睛:“十二万港币?你进去了最多四十分钟,居然花费了十二万港币?”
“这不是很正常咩?穷人,在这座城市是冇资格获得正义嘅。”盛家乐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我老妈三代家业存下来的四十七万港币存款,只够我同一位前高等法院法官,大英帝国三等勋爵先生见四次面,而且还要懂得讲英文,大人们不耐烦入乡随俗讲粤语,没接受过英语教育的人,在他们看来连谈话资格都没有。”
“那他答应了帮你控告那位女督察吗?”游蕙欣震惊之后,开口问道。
盛家乐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用车载点烟器点燃:“他会帮我控告整个警队,不会控告某一个体,衣服要一层层脱,她不会想到底层的马夫居然会花费重金,以毒攻毒,她只是个高级督察,对面是英国勋爵,虽然只是三等勋爵,但脱她衣服已经绰绰有余,只不过同我想的一样,勋爵都是绅士,收钱时喜欢讲究体面,所以律师事务所会拿先用风险代理的方式,获取最高分成,也就是总赔偿金的百分之四十,而且仲需要一个半官方组织参与,再把后续赔偿金转进去。”
“为什么要这么复杂?不应该是雇佣律师,向法院发起提告就可以吗”游蕙欣不解的问道。
盛家乐咬着香烟:“因为要保证一定会赢,天博律师行内,曾担任香江高等法院,终审法院首席法官的大律师有三个,其他担任过常任法官的大律师有五六名,现在的律政司司长任职之前是这间律师行的首席成员,其他执业大律师还拥有诸如监警会主席,医管局主席,大律师工会主席等等职务,你可以这样认为,天博这些人就是替英国鬼佬制定香江法律的爪牙,他们接下一件案件,就等于足球联赛老板亲自下场踢一场比赛,球证,旁证,主办单位,协办单位甚至对手都是他们的人,不然你以为这家律师行为咩全港最贵?就是因为,哪怕西毒真的是个好警察都能被他们打成绞刑,何况她黑料数不胜数。”
“所以花费十二万港币与四成赔偿金,是物有所值的?”
“十二万港币只是聊聊天,表示对方有兴趣,可以考虑接手这个案件。”
“那为什么要加入一个半官方组织?”
“不是加入,是要发起一个半官方组织,邀请那位勋爵先生加入,并且需要剩下的六成赔偿金以捐款名义转入这个组织成立的基金会账户。”
“Theresa最终能拿到多少?”
“那要看那位大律师和发起者安排多少人加入这个组织,最乐观是一成,很大可能与找油尖旺那些提供支持的法律工作者没有区别,几千块,几万块或者十几万?”
“十分之一是最乐观?你不是发起人吗?你如果是发起人……”游蕙欣已经整个人听的有些呆滞。
盛家乐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的身份够资格做发起人吗?一个社会底层渣滓,前黑帮成员,不要说发起,加入都没资格,你真的以为那笔钱是赔偿金?”
“不是吗?”
“警队就算败诉赔偿,那笔钱也是政府支付,无非是把公款合法转换成私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家律师行对阵官立机构从无败绩?记清楚,我也好,Theresa也好,身份是香江底层纳税公民,能参与的主要原因,在他们看来,是因为Theresa运气好,警方刺激害得她父亲自杀,使得她拥有了提诉索赔的由头。”
游蕙欣声音中甚至不自觉带了几分绝望:“但你们……才是提告申请赔偿的那一个啊……”
“对啊,我们获得正义,他们获得财富,公平交易。”盛家乐弹了一下烟灰,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你去哪里找到一个发起人?”
“我昨天以个人名义拿出两万港币,作为政治献金捐给旺角区的一位我这几日精挑细选出来的议员候选人,捐献两万港币已经是个人对单一候选人能捐献的最高上限,所以,按照惯例,她邀请我今晚共进晚餐,表达谢意,顺便了解我这位支持者希望得到的诉求。”
“……”
“穷人的钱,真的经不起花,对了,把你摄影机借我用一下,可能用得上。”
“又要借?”游蕙欣眼神中满是狐疑:“对方是……”
盛家乐若无其事的说道:“对方是个女人,丈夫又在英国,以备不时之需嘛,与女人打交道,先上床再谈生意,能谈的更直接,说起来,这几日我查资料发现,其实油尖区有位议员候选人更靓,而且单身离异,可惜,那位女士不热爱名利,真的要服务民众,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