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野心,令人生畏!
慕容璟阑瞧见她的脸色逐渐冷却苍白,添了几分寒凉,淡淡道:“顾君怡说,她要一个人的命。这个人,只有朕方才有能力取他性命。”
“这笔交易不亏。”姜碧月唇边浮起一抹笑容,“她答应你后方粮草全数都由顾家出手,同时也绝不参与到你们的争斗中去,是么?”
慕容璟阑心底荡漾起丝丝怒气,不只是因为她的冷漠还是其他。他猛地一扣手,拽过她的腰,将她揽到怀中。
“朕对你不好?或是说这一点有牵扯到你的什么?”
姜碧月鼻端留有他身上的尘土气息,她动了动,不作回答。很久才听头上方的他一叹。
“定北侯,简玉。”
姜碧月浑身一颤。
“顾君怡要的,是简玉的命。”
“为何?”
慕容璟阑理过她的发,柔顺如丝,清浅道:“她曾与简玉有过一门亲事,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退,即使我们进宫之前。但顾君怡……已经怀有身孕三月。”
姜碧月咬唇。竟不知……他原来、原来……而顾君怡却已经。她的手握住袖边,任胸中怪异的情绪如潮荡,怅惘不知。
“你怎么了?”慕容璟阑似察觉她怪异,忽而问道。她眨眨湿润的双眼,松开他的手,退后站到一边。
“只剩下乌孙,你有什么计划?”
他微眯双眼,“还没有。”
姜碧月一笑,“不妨,听听我的。”
她说着,将疏碧色的簪子拿下,放在手心间:“乌孙地处荒凉,背靠众山,粮食作物只能靠唯一的通商口岸,若切断这条水路,即是断了他的后背。当然,此地既有如此的重要性,轩辕崆峒又怎么不会想到?”
“所以,我要借用皇上新获的部队,帝陵军一用。皇上可先用一月时间处理好三国合并之事,弄清与乌孙往来的商家大户姓名,只需借通敌叛.国之罪将运输到乌孙的货物扣下。之后,派帝陵军包.围此口岸,这样一来,从外围打击,我笃定,不出三月,轩辕崆峒定会心急。”
乌孙土地贫瘠,粮食产物所占耕地几乎是国家土地面积的七分之一。即便是粮食贮存,但也撑不了多久。
其余的,则一切好办。她生生将那簪子折断,断裂的缺口参差不齐。就像这簪子一样,你想要它断,它便断!
慕容璟阑缓缓点头,看着她目光有难掩的欣喜。
“你的确是状元之才,但惟独——你是女儿身。”他如此道。姜碧月一笑决绝,“我从来都不介意我的身份。”
慕容璟阑笑睨片刻,道:“你只是无心。”
她直视:“你永远都不懂。”
是夜,她并未安寝,独坐到天亮。慕容璟阑走的匆忙,他手头的事务,远比登基时还要忙碌。听手下人汇报,此次斩杀将领,共计三十八人,另活捉定北侯,暂压湖城大牢。
思绪潮起,她几番踌躇,还是趁着夜色,奔去县衙。见来人是他,公差自是不好多说,带领她去了关押简玉的牢房。
这里潮湿阴暗,凡是来此一次者无一不想来第二次。姜碧月提着灯,冲着差役一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随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关上,狱中所有的光线唯独剩下她手中的这盏灯。而她,仿佛置身于地狱一般的可怖。
直面的铁栅栏内,人影婆娑。他似乎偎着墙角,呼吸声薄弱。
丝丝的凉意浸入骨髓,姜碧月一颤,手中的灯跌落在地,声线几乎抖动:“公子……”
简玉抬起头,凭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看去,目光触到熟悉的容颜,扯开血肉模糊的嘴角。
“小纡?”
姜碧月点头,“你没事吧?”
他笑笑,站起身来,铁锁的碰撞声传进耳朵里。简玉的白色战袍也被鲜血染红,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姜碧月走到他跟前,方才看得清楚。
白色衣服上留有鞭痕,混杂着鲜血凝结在伤口处,触目惊心,即便是看着,也觉得难忍。她自是不敢再看下去,蹲下身子撕开里衣,替他包扎。
简玉本无挣扎。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动作的手一停,埋下头去:“我跟着师父来的。”
简玉一叹:“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眼前的他虽然壁玉蒙尘,但依旧不改儒雅。姜碧月看着满手的污秽,默默退后几步。
“三年前分别之后,我就一直惦记着你。”她脸颊通红,声音如同蚊呐般细小,透着无法诠释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