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凤阙宫。
惠安静静依躺在身下软褥上,左手旁香炉燃起微微青烟。红姑在一旁拿了锦被,围在她膝边。
慕容璟阑坐于一边,却是看着皱起眉。
“母后骨痛之症再犯,御医可是有什么叮嘱?”
惠安本是闭目,此刻冷笑,睁开眼睛,“皇上,只需你好生将这盘棋筹划好,无论如何,这病也是因此而起。”
慕容璟阑轻笑。
惠安无不是说,他若此刻有闲心来她这里闲坐,还不如细细想想,这燕国,是否要败在自己手中。
他不急。他要的,亦不是现在这般情景。
慕容璟阑眼中如同暮色下山骨顶起的浓黑,淡笑:“母后,还是再请人来瞧瞧吧,病重了,就不好了。”
惠安紧紧盯着他,终是笑了:“皇上,你登基不过一年,在哀家眼中,虽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可在朝堂上,却要处处受人制约。先帝圣明,将兵权三分,姜氏、皇族慕容氏各占三分之一,其余各部,或多或少,但总归难成大体。哀家知你底蕴,也就任由你去了。可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也要给哀家把这大燕江山守住,除此,别无其他。”
慕容璟阑仍是笑着的:“自是。朕也有这份责任。”
他低了头,金色的袍子熠熠生辉,眸子里闪过数抹深博。
广雀宫这几日甚是清净。姜碧月坐在廊下,池子里明晃晃一片,丢着手中的枝叶,像是恍恍惚惚的梦后疲惫。
明媚无色无相,身后仓促的脚步声响起,宫女已站于她身后,道:“娘娘,九王爷求见。”
她愣了愣,还是道:“传。”
须臾,慕容云凌一人走了进来,向她行礼。姜碧月觉得他高远而又亲切的华胄气质,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不羁,也是笑着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