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的魔音还在重复,“没有凭证,就是空口无凭,是你为了给自己脱罪的污蔑!”
“……”田老婆子嗬嗬嗬喘着粗气。
不管田老婆子说什么,最后都会落得污蔑两个字。
她瘫坐在凳子上,披头散发,满身绝望。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位宋先生为人宽厚,没打算跟你一个老太太为难。你偷拐别人的女儿是事实,人家有证据,你做了就得承担后果,这是我国法律。”
宋家律师看到她这副模样,这才一改咄咄逼人的语气,“听说你家还有个四岁多的小孙子?小娃儿这么小年纪,身边没有大人照顾确实可怜。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你儿子儿媳犯的事情不算严重,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虽然你进去了,好歹,儿子出来了,算是好事情了,”律师笑笑,微微倾身逼视田老婆子,“你说,是吗?”
田老婆子抬头,对上对方阴暗幽冷的眼睛,嘴巴嗫喏良久没能发出声音来。
她明白了,这是宋家对她的警告,也是交易。
只要她扛下罪名不攀扯宋家,儿子还有出来的机会。
她要是继续不识好歹,那她老田家恐怕就要绝后了。
也就是说,这个牢,她是蹲定了。
直到这一刻,田老婆子终于生出后悔。
她是怎么有胆量去攀咬宋家的?
她怎么会以为自己一个乡下婆子能斗得过宋家?
宋家想要拿捏她,甚至连面都不需要露,就能掐着她的脖子摁头认罪!
这边发生的事情,俱不出宋月凉所料。
田老婆子罪名板上钉钉。
田富民跟马春兰当天天黑前就被放了出来。
在局子里蹲了一个多月,两人早就吃足了苦头,被吓破了胆。
走出派出所大门后,夫妻俩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惠城。
宋月凉接到陈默报告后续的电话时,人已经回到桃溪村。
今天晚上张家小院热闹得很,院子里坐满了前来喝凉粉凑热闹的村民,大小娃子们穿梭其间嬉笑打闹。
哄闹喧嚣声直冲夜空。
宋月凉也坐在院子里,清冷面容挂着浅浅笑意,跟村民们说笑闲聊,打成一片。
一来,是感激桃溪村善待了她的女儿。
二来,也是借由这个机会,告知村里人自己以后会长住这里。
这种告知其实不必要,但是却能让村民感到受重视、被尊重,继而对她更有好感。
如此,她白天不在家的时候,女儿跟张婆婆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会更加乐意帮忙、照顾照顾。
张细凤就坐在宋月凉旁边,看着她跟村民们说话时丝毫没有大老板的架子,长发在脑后利落挽起,穿着普普通通的短袖衣长裤,脚上蹬着双塑料拖鞋,手里还拿着把毛了边的蒲扇……
张细凤眼角笑褶子舒展,越看宋月凉越像看自家孩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和满足。
篱笆小院门口,此时停着一辆小冰车,冰车上方挂着盏照明用的白炽灯,车后还有摊主在不停的盛凉粉。
小冰车前面,挤满了好奇又馋嘴的萝卜头。
七七个子小,被大家伙夹在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