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里仿佛是掉进了冰窟窿,蒋北铭狭长的凤眸盯着她,片刻后,他动了。
男人后退一步屈膝,一条长腿屈折,一条膝盖悬空,半跪在地面上。
只不过这样的折辱也没能让他冷峻的脸庞出现什么情绪波动,相反,他脊背挺直,下颚抬高,不躲不闪地直视着朱珠,不像在下跪,反倒像是纵容一个挑剔的公主。
“可以了么,小小姐。”
与五年前同样的话说出来反而变了个味道,男人声音粗粝沙哑,但并不难听,反而带着莫名的磁性,耳廓仿佛用砂纸磨过一般,激起一阵战栗。
蒋北铭太高了,即使是跪着,视线也是高于朱珠的,以至于他那舒展开的猿背蜂腰无比流畅,也无比......养眼。
朱珠眯起眼晴,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还不够,我要你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不可以。”
蒋北铭的回答也很坚定,长期的军人生活让他有了应对胡搅蛮缠的耐心,他说不可以,就果真像是一根钢筋一般稳稳半跪在原地,甚至脸上连一点恼怒都没有。
“那你学狗叫。”
“不可以。”
他抬眼,看到女人娇艳无比的面庞上露出恼怒的神色:“这不行那不行,那你回来干什么?”
蒋北铭喉结动了动,视线落到她被长裙遮盖的修长双腿上:“我......回来娶你。”
他这趟回来,除了为爹报仇,把虞凤鸣千刀万剐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年少时他不懂事,但现在的他,必须要为自己的错事付出代价。更何况......他也对她有意。
果然,不管变成什么样,蒋北铭骨子里还是那个自傲自大、唯我独尊的少爷。
朱珠冷笑,单手撑着侧脸,抬手拿起茶杯往他脸上一泼,讥讽道:“娶我,你也配?”
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认定她一定会嫁给他?
还是说——这个自大虫觉得娶了她就是对她负责了?
呵,这明明就是恩将仇报!
温热的茶水泼了蒋北铭一脸,他不避不闪,小麦色的脸上挂满了茶叶,甚至被茶水烫的有些发红,挺阔的军装也不能幸免,被水渍浸透,深一块浅一块的。
蒋北铭抬手抹了把茶叶,依旧是那句话:“我会努力配得上你的。”
随后,他起身离开,推开厅门时甚至将门外偷听的三人吓了一跳,一时间,一家人做鸟兽散装状:
朱勤文揽着李秀秀的背部,指着光秃秃的花圃说道:“为夫打算给你在这栽盆发财树,怎么样?”
李秀秀捂着嘴笑:“栽,栽盆大的!”
朱莹倒背双手,围着一棵树转来转去,嘴里还大声嘀咕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过了一会,大家才“突然”意识到屋内已经聊完了,朱勤文对着蒋北铭满身的茶水沫视而不见,干笑着寒暄:“蒋先生这就走了?”
“嗯,伯父留步,我改日再来。”面对朱珠的父母,蒋北铭神色稍霁。
他要先去处理一下虞凤鸣那个浑蛋,让他把蒋家的财产,都给他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