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一家热热闹闹吃喝玩乐的时候,蒋北铭正躺在柴火堆上。
耳朵上的伤口早已结痂,肚子上被踢的那一脚留下了一大块瘀紫,指甲盖掀开了,指缝里全是泥巴,浑身又酸又疼。
脸上的泪早就干了,绷得脸皮发紧,听到柴房开启的动静时,蒋北铭抬手遮住露进来的光,嘴硬道:“后悔了?晚了!”
门外静悄悄的,他偷偷从手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就看见那个男表子披着一件大氅,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托盘,炖肉的香味溜了进来,激起一阵腹鸣。
他耳尖一红,背过身去:“你来干什么!”
虞凤鸣放下托盘,声音里还带着些为难与局促:“大帅去薛将军府上了,柴房里冷,我怕你冻出毛病来。”
他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就轻轻退出去,将房门掩上。
朱珠告诉他,这样一来,以蒋北铭的高傲,绝对不会再踏进卧房一步,他有大把的时间去翻找她想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待男人走后,少年的耳尖动了动,盯着那些热腾腾的饭菜猛吸了一口气,随后,毅然决然地扭开了头!
呵,不吃嗟来之食!他就算饿死、给那个小瘸子当狗,也不会吃他的一口饭!
搓搓冻得僵硬的手脚,蒋北铭咬着牙、忍着疼,呲牙咧嘴地以龟速向门口移动。
他受够了!他要离家出走!!
于是,酒足饭饱之后的朱珠看到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赖在她床上的男主,神情扭曲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我家,爬我的床,盖我的被子?”
少女深吸一口气,凌厉的面上满是寒霜:“我数三个数,马上给我滚下来!不然,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拱成一个球的蒋北铭艰难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小声逼逼:“知道了,至于这么生气吗,让小爷躺一下都不行!”
小气鬼,以后成了他的姨太太,他不仅要睡她的床,还要睡......
幸好屋内昏暗,遮住了少年通红的耳尖。
478也在朱珠耳边小声吹“枕边风”:“对啊宿主,你看男主多可怜......”
“可怜?”朱珠似笑非笑地拎着史莱姆圆滚滚的身体,把它扯成了一张面皮,“他可怜什么?嘴欠惹自己爹生气,伤也都是自己气出来的,他可怜?那孤儿可不可怜?乞丐可不可怜?”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严肃:“被他一意孤行娶回来又不珍重、最后被强行换心、堕胎,爹娘间接横死于他手的原身可不可怜?!!”
她松开手,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史莱姆,意味深长地说道:“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怜他,不过是因为他长了一张漂亮皮囊罢了!”
朱珠一看这个恋爱脑系统没出息的样就生气,再看蒋北铭,仿佛看到了只长了一张好脸,用花言巧语蒙骗自己宝贝女儿的浑小子,更加不给他好脸色。
随手拿起一条门闩,朱珠垫了垫手上的铁棍,表情很冷:“既然是狗,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谁允许你——随便上主人的床?!”
“靠,你来真的?”
蒋北铭看着那漆黑沉重的棍子越来越近,那滚滚行驶的车轮带给他极大的压迫感,脸顿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