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发动机的嗡鸣声震耳欲聋,尘土与汽油被风吹得铺面而来。这家酒吧背靠一条废弃的公路,公路顺着山势蜿蜒而上,盘曲曲折,路灯也早已损坏,整座后山没有一丝光亮。
那漆黑的山路仿佛是一条蟒蛇的巨口,随时准备将过路人吞吃入腹。
心脏鼓噪不止,连四肢都轻微地战栗起来——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谢宴接过不知是谁抛来的头盔,长腿一迈,跨坐在改装过的机车上。抚摸着发热的引擎和流畅的机身,谢宴直接抬手将西装脱了甩在地上。
四周是虎视眈眈的九个男人,他们并排停在起跑线上,望着漆黑蜿蜒的山道,和山顶那象征着荣誉的亮光。
池凤不知何时来到“赛道”旁,嘴里衔着一枚银质口哨,他高举右手示意,随后猛地向下一挥!
伴随着一声穿透空气的尖锐哨响,十辆重车的车身刮起一道狂风,车灯如同猛虎的眼珠,呼啸着向山中驰去。
池凤捋了捋自己被风吹起的长发,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个尤物,连我都要忍不住动心了。”他关上后门,一个人走到二楼的包厢,敲了敲门。
房门应声而开,门口不是朱珠又是谁?
朱珠刚洗过澡,发尾还湿漉漉滴着水,她正拿着毛巾绞干发梢,宽大的浴袍滑下,露出莹白的手臂。
池凤看着她散发着水汽的脸庞,喉结滚动了一下:“在等我吗?”
朱珠闪身避让,让他看清房内的布置,语气暧昧:“不,在等我的冠军。”
“你就这么确定他一定会赢?”池凤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到她的后颈上,那里黏着几丝潮湿的黑发,使她看起来格外的......性感,引人产生无数遐思。
“后山很危险,最后一段是‘断头台’,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你的丈夫。”
没错,这个神秘又危险的女人是有丈夫的,而她今晚所有令人疯狂的举动,竟然都只是她为丈夫设下的一个小游戏。
这样的女人,只把心献给她是不够的,唯有在她面前引颈受戮、为她颠倒生死,她才能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望一望你。
“如果他不会赢,那他就不配当我的丈夫。”
果然,朱珠回答的毫不迟疑。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她第一次展示出她的一部分真实想法——她不在乎谢宴会不会死,甚至说她想试验一下,如果谢宴把自己作死了,她的任务还能不能完成?
她并不介意在谢宴面前做小低伏,也不介意靠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尊严乃至人格——她似乎天生就缺失了爱的情感,既不会爱他人,也不会爱自己。
——若不是有任务掣肘,恐怕第一天谢宴就会被她弄死了。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池凤彻底掐灭了心底的一点火苗,转而谈起了正事,“那就说好了,客人们下注赢来的赌金,你六我四。”
他掏出遥控器一点,包厢里的屏幕就亮了起来,显示出航拍下的赛况。
赛况激烈,里面甚至有专业的赛车手,马达轰鸣声响彻山谷。谢宴骨子里的血性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一个压弯超过一个男人,绚烂的尾灯引来那人的一阵唾骂。
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甚至产生了轻微的麻痹感,谢宴将身体压低,身上的白衬衫被风鼓荡起烈烈声响,熟悉的冷风吹得他的肋骨有些发痛。
熟悉的情景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记忆,脑中逐渐溢出碎片般的画面,谢宴这才想起来,他曾经也曾骑着机车,肆意行驶在山道上。
那时的他狂放而热烈,呼朋引伴、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