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送有些尴尬,脸微红,想起怀里的小松鼠,于是借口说:“娘娘送给佳宁公主的那只松鼠不见了,佳宁公主命奴才出来找,奴才想,小松鼠是娘娘带来的,也许小松鼠想念主人了,所以跑回来也不一定,就悄悄地找来了,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虞妃娘娘淡淡地说:“无妨,既然你找到松鼠了,就带回去吧!”
“多谢娘娘!”程送抱起小松鼠,躬身退下。
目送程送离开的背影,明月诧异不解地问:“娘娘,这只松鼠明明是大雪,娘娘送给佳宁公主的那一只是小雪,为什么娘娘还把大雪当成小雪还给程公公?”
虞妃娘娘淡淡地笑道:“当时人家那么尴尬,总得要给人家一个台阶下么。——不过,你放心,他很快就会把大雪送回来的。”
“啊?”明月惊讶地问,“为什么?”
虞妃娘娘笑道,“因为他若再带一只松鼠回去,一来没法向佳宁公主交待,二来他一个男人家,也没有办法照顾这么一个小动物。”
“男人家?”明月一愣,“那明明是一个公公。”
虞妃娘娘看了明月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明月也笑了,说:“对了,他入宫之前的确是一个男人。”
话说程送,抱着小松鼠出了馥虞宫,遇到了正要关门的刘武。那刘武骤然望见程送,不禁吃了一惊:“程送?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你进来?”
一眼又望见程送怀里的小松鼠,刘武惊讶地问:“你这是要把大雪带到哪里去?怎么,虞妃娘娘把小雪送给了佳宁公主,这还不算,佳宁公主还来讨要大雪?”
小雪,大雪?难不成,刘武说的小雪就是虞妃娘娘送给佳宁公主的那只小松鼠?这只小松鼠叫大雪,难不成这两只小松鼠还是双胞胎?
程送不想与刘武过多纠缠,随口答了一声,说:“是。”
刘武绕着程送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程送一眼,冷笑道:“听说眼下程公公是佳宁公主的座上宾,很受佳宁公主的宠爱?又听说程公公深得棠妃娘娘的赏识,对程公公呵护有加?——我还听说,程公公与晴妃娘娘关系非浅,这其间的故事在后宫是被人津津乐道哇!看样子,程公公周旋在后宫的美人之间,那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程送听了,不由得笑道:“刘公公知道的事情还真多啊!”
“怎么,难不成,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刘武表面仍是面带微笑,心里实则已是咬牙切齿。程送的艳福让这后宫中的多少小太监、老太监恨之入骨啊!谁能同时得到几位皇妃娘娘的青睐?谁又能逃过佳宁公主的捉弄?可别人做不到的事,这个程送都做到了,如何能不成为众人的公敌!
程送说道:“你、我都只不过是一个净了身的小太监罢了,同样身份低微,不足被主子挂齿,不论是棠妃娘娘也好,晴妃娘娘也罢,只不过是因为我略微有些用处,这才赏脸给了我露脸的机会,由此又多夸了我几句,打赏了几个物什,也不过如此,我也仍旧还是个小太监,与大家都一样,好好侍候主子才是本分,却劳得大家惦记了,不过请问,这有什么好惦记的?”
程送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听到刘武的耳朵里,却是十分的刺耳,不舒服!
怎么,你程送说你自己略微有些用处,得到了主子的夸奖和赏赐,难不成这言下之意是讽刺他刘武没有用处,因此没有得到露脸的机会?还说什么,侍候好主子才是本分,难不成就他一个人把主子侍候好了,别人都没有做到这一点吗?
刘武心里甚是恼恨,脸上却挂着笑容,说:“我倒是没有惦记什么,只是担心有的人把脏手伸到馥虞宫来,我刘武可是会豁出命去保护我家主子的!”
程送笑了笑,也不理会刘武了,径自就朝门外走去。刘武恼恨道:“以后没事别往咱们馥虞宫窜了,我家虞妃娘娘可不是晴妃那样的人!”
这句话惹得程送心头“霍”地腾起一股火气,什么叫晴妃娘娘那样的人?他与晴妃娘娘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些人就恁会胡乱猜想,真是可笑!眼下晴妃娘娘是落了难了,所以像刘武这样的下人也才敢这样张狂地侮辱她的声誉,真是落坡的凤凰不如鸡,人心势利啊!
不过,对于虞妃娘娘,程送的心里可没有别的看法,不知道为什么,在程送眼里,虞妃娘娘虽然神秘莫测,但他对她却丝毫没有敌意,同时他也感觉虞妃娘娘对他也没有敌意,——就好比说刚才,明月发现了他,虞妃娘娘明知这只小松鼠并不是她送给佳宁公主的那只小松鼠,但却没有当面揭穿,也等于是替他解了一个小围,这让程送心里不免感激在心。
加上上一次程送来给虞妃娘娘送灵香草香囊时虞妃娘娘所说的话,程送不由又疑惑起来,莫非这虞妃娘娘真的是那个人所说的接头人?只是,虞妃娘娘若真的是那个负责与他接头的人,这皇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却没有事先通知他呢?难道说,宫里发生这些事,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