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宁公主回头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悄悄来到程送门前,轻轻地推了推,门没有反锁,便悄悄地将门推开了条缝,小蝴蝶立刻明白了,她赶紧地蹲下身去,将小松鼠放出来,推进房间里去,然后轻轻地掩上门,三个人又蹑手蹑脚地往回退,一直退回到后寝店去,程送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了,这时三人才放开声哈哈大笑起来。
佳宁公主最是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捂着肚子一边忍着笑,一边说:“等这只松鼠半夜爬到他身上去,毛茸茸的一团在他肚皮上一扫,准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对!那只小松鼠别在他身上找吃食哦!”小蝴蝶也附和着说。
三人又大笑一阵,最后是小蜻蜓发出疑问:“他一个大男人,会怕一只松鼠吗?”
佳宁公主一愣,想了想,说:“大半夜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怎么会知道是松鼠?说不定真会吓着。”
这样一说,佳宁公主觉得自己白忙活了,不禁觉得兴致索然,遂无聊地说:“算了,我们也睡觉吧。”
侍候佳宁公主睡下了,小蝴蝶与小蜻蜓这才回到外间的床上,各自脱衣上床。小蜻蜓呆呆了想了一会儿,忍不住还是问小蝴蝶:“他真的会怕那只松鼠吗?”
“谁知道?”小蝴蝶说,“明天就知道了。睡吧!”
小蜻蜓点点头,“嗯,那好吧。”
这一夜,晴妃娘娘睡得很不好,夜深露重了,她忍不住还要披衣起窗,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红鸾睡得警醒,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见晴妃娘娘正站在窗前发呆,便轻轻地拿了一件披皮走过去,披在晴妃娘娘的肩上。
晴妃娘娘一愣:“你怎么也起来了,红鸾?”
“娘娘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红鸾打着呵欠问。
晴妃娘娘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我的心里还是不踏实呀!晚上皇后娘娘到咱们这儿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究竟是不是来探查我和程送的?”
“娘娘不是说了,会和程公公保持距离吗?那就不怕了,反正谁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上,怕什么?”
“不,”晴妃娘娘摇摇头说:“我这几天来眼皮跳得很厉害,心里也总是觉得很不安,总觉得好象要发生什么事,可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心里头很不踏实啊!”
“娘娘,这后宫一直很安静,不像会发生什么事的样子啊!”
晴妃娘娘叹了口气,问:“最近哥哥有没有派人来报前线的战况?”
红鸾摇了摇头:“除了十天前将军府派人来过消息,后来便一直没有了。”
晴妃娘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也是我不安的一个原因呀!平常哥哥不是与我们保持很密切的联系的吗?平常打了胜仗不是常常派人回来报喜的吗,怎么这次十多天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红鸾只能安慰说道:“兴许是路上耽误了呢?又兴许是大将军打仗忙,把这事给忘了呢?娘娘还是不要太过于担心了,这更深露重的,当心身体啊,还是快些睡吧!”
晴妃娘娘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回到床榻边,又叹息说:“我哪里睡得着啊!如果哥哥出了什么意外,别说我了,就是整个陈家恐怕都地位难保啊!”
“这……”红鸾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皇帝陛下难道会因为打败仗而处罚大将军吗?”
晴妃娘娘叹道:“谁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皇帝倾尽人力物力到处讨伐征战,那是只能赢、不能输啊!这些年来,我哥哥战功卓著,或许皇帝会觉得打胜仗是天经地义的事,那就更容不得吃败仗了!更何况,我哥哥这些年来获得陛下无数的封赏,朝中那些闲着无事就会煽阴风点鬼火的文官武将,哪一个不眼红,哪一个不妒嫉,哪一个不是恨不得把我哥哥除之而后快的?”
红鸾听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竟然有这么严重吗?奴婢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啊!”
“你当然考虑不到这样的事情了,”晴妃娘娘神情忧虑地道:“从我失宠的那一天,我就想到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