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
“嗯, 怎么了无争？”
苏遥睁开眼，习惯性带着宠溺的微笑朝身边的人看去, 却意外地看到了凌崝待在他的身旁。
凌崝正皱着眉，冷着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深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无争？我是凌崝, 不是无争。”
他伸出手把苏遥脖子上的围巾系好, 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苏遥看着凌崝，嘴角的笑容僵硬片刻，他才恍惚地朝周围看去。
“下雪了？”
他和凌崝在一个下着小雪的时代广场上，两个人正站着相互取暖, 对面还有几个小孩子在相互嬉戏，几个行人都纷纷停下脚步, 看着漫天飞舞的白雪。
“嗯，不是你说要出来看雪的么？走。”
凌崝温暖的手将他冰凉的手握住，苏遥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被凌崝拉着踩上了往前走去。
空气微冷，苏遥就这样和凌崝手牵着手, 两个人在雪天漫步。
“这么冷，回去烤火炉好不好？”
苏遥努力哈气，让自己暖和一点, 凌崝见他实在是冷得发抖，直接把苏遥的手往自己的怀里塞，他撩开了衣角, 温热的皮肤就这样被苏遥冰冷的手冷得出现一片鸡皮疙瘩。
“凌崝，你是不是傻，我的手这么冷……”
“还好。”
苏遥只觉得自己的手触碰到了凌崝腹部上紧实的皮肤，那温热的感觉让苏遥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等他反应过来他想抽回手，但是凌崝不肯放手。
凌崝面无表情，拥住苏遥，视线放在了苏遥的身后，他看着苏遥身后的少年，贴在苏遥耳边，清冷的嗓音带着悦耳的磁性，内容却让苏遥整个人震惊起来。
“苏遥，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人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
苏遥他记得自己明明很爱凌崝，可是为什么突然会觉得心虚。
特别是凌崝浅色的眸子看着他时，他都可以看到那双眸子里，自己惊恐的表情。
为什么，他的表情会这样恐慌？
连瞳孔都在颤动。
凌崝似乎知道他在撒谎，也不拆穿他，只是继续说道:
“你回头看看，你的身后是谁？”
苏遥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只觉得雪越下越大，凌冽的寒风还吹刮着他的脸颊。
他只能够模糊地看到对面似乎站了个少年。
现在高中生放假了么？不穿校服，怎么连头发也染成白色的，难道是雪下的么？
“凌崝，我看不清。”
苏遥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又是一阵风雪刮过，他被人搂进了怀里，冷风让他有些畏寒地往凌崝的怀里钻。
可是，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身边人身高不够凌崝的高度，而且穿的是手感极佳的白色道袍，像是古代衣服的款式。
苏遥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少年面无表情，一张和凌崝极其相似的冰冷面孔，眉间一点银色冰凌，浅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而后少年蹭着他的肩膀，喊了他一声。
“师父。”
无争？
苏遥楞楞地让少年搂住，他才发现他忘了他还有两个徒弟的事情。
他还忘了一切什么。
最可怕的事情，却还在后面。
他就这样抱着凌无争的时候，他眼角地余光突然发现，凌无争的长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白，很快，那一头乌黑长发就在他还没来得及眨眼间化为白丝，被凌冽的寒风吹了起来。
“无争，你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回到现代了么，凌崝呢？
为什么凌无争会变成这样？
最恐怖的是，就在凌无争缓缓松开他的时候，苏遥眼瞳颤动地看着凌无争在他面前，从少年慢慢长大成青年，原本还有些稚气的眉眼都纷纷长开，成为了他眼前俊美非凡的青年。
那眉眼，鼻子，嘴唇，脸庞的轮廓和凌崝一模一样。
就好像，他看到了凌崝从少年蜕变成了青年。
他就这么看着一头白发的凌崝，低着头，亲吻着他颤抖的唇。
“师父，你的唇好软……”
苏遥猛得回过神来想推开凌无争，却发现他的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僵硬在原地。
凌无争的舌头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伸了过来，苏遥只觉得他快要被这样玩弄得接近崩溃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凌无争还是凌崝？
会为什么会一头白发？
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唔……你、是谁？”
他浑身僵硬，任凌无争亲薄，连紧闭的眼角涌上了羞耻的泪光。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苏遥眼角的泪擦去，凌无争终于放开苏遥，他目光依旧冰冷，眼底却深藏着浓浓的情意。
他听了苏遥问出的问题后，喉咙里发出了冷冷的笑声，像是讽刺，又像是哀怨。
“我是谁？呵——”
他狠狠咬了一口苏遥的唇，苏遥顿时吃疼得避开，只觉得这个梦做的真他么真实，他的嘴唇被凌无争一口咬得鲜血流了一丝出来。
凌无争道:“谁将我一个人狠心抛弃在太乙宫，谁说让我等他回去？”
“师父，我又等了你一个五年。”
“师父，师父，师父……”
“凌崝是谁……我又是谁……”
白发的青年幽深地凝视着苏遥，苏遥只觉得他被引入了这双浅色的眼瞳里，生生世世，都没办法逃出来。
不！
过于凄厉的声音直接将苏遥从这个梦惊醒，他直接睁开眼，惊魂未定地朝周围扫去，而后坐了起来。
不是时代广场，没有小孩嬉闹，没有下雪。
“滴……苏遥，你又做噩梦了。”
被苏遥强烈的情感波动而惊醒的系统，有些精神不好地和苏遥说道。
苏遥伸出头往额头上一抹，一手的冷汗。
他努力让自己气息平稳下来，而后口干舌燥地说道:“没有……”
“一醒来，我就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梦……只觉得梦到了很恐怖的东西，可是，我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