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晴明眨了眨惺忪的眼睛, 缓缓地坐起身, 捂住了额角:“居然梦见荒了……”晴明叹了口气,妖刀姬见到晴明醒了, 连忙低头问道:“晴明大人不再睡会吗?时间还早呢。”
“不睡了,这么一会已经足够了。”晴明朝妖刀姬微笑道:“辛苦你了,妖刀姬。”
“哪里, 为晴明大人护卫本就是我的职责。”妖刀姬十分认真的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方才我睡着的时候没有别人来找?”晴明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问道。
“现在已经是巳时了, 方才晴明大人睡着时并没有人来找呢。”妖刀姬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实际上还是有人的,但一看到妖刀姬杀气凛凛的眼睛和在她身边熟睡的晴明时, 都很有眼力地自己又退出了这间房。
晴明知晓不可能没有人找自己,估计是妖刀姬不愿唤醒熟睡的自己,所以才会如此。
“下次若是有人来找我,直接唤醒我。”晴明也不好责怪妖刀姬这一片为他着想的心情。妖刀姬眨了眨眼,以沉默作为回答。
晴明一看妖刀姬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且稍后还有正事要做。
“准备一下, 我们去细谷中纳言府上了。”
“是的,晴明大人。”妖刀姬点点头, 然后握紧了自己身后的长刀站了起来。
细谷中纳言的府邸乘坐上牛车很快就到了, 踏过门槛后,晴明被侍从引到细谷中纳言的面前。
在宽大的屏风后, 一股浓浓的苦涩药味传来,晴明绕过屏风,便看到细谷中纳言忧心忡忡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一名面色绯红、双目紧闭、浑身是汗的年轻人。
“这位便是令郎了。”晴明走了过去坐下, 拉起那青年的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把着脉。果不其然,正如晴明所料,脉象的症状其实不过是有些体热,看来实际上是得了相思病。这病要治说难不难,要说容易也不容易,关键的所在还是那名女子身上。
晴明沉吟一会,将那青年的手腕放回到被褥中,转头问向细谷中纳言道:“要治愈令郎并非难事,不知府上可有那女子留下的东西?什么都好,哪怕是一根发丝也行。如果有的话那么我找到那女子的几率会大上许多。”
“这……”细谷中纳言为难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我这就命侍从们去找找!”
“父亲大人……您是要去找霂姬吗?请带我去……我想见她……我好想见她啊……!”原本该是高热、病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细谷居然恢复了意识,尽管面色还是绯红,但比之前那副模样要好上太多了。
“秋元!你别这样……身体要紧啊!”细谷中纳言看到爱子这幅着了魔的样子,忍不住又老泪纵横。“晴明大人!您看看秋元这模样!不把那女子消灭掉老夫心难安呐!”
“……”晴明眼疾手快,用蝙蝠扇抵住了想要再度朝自己扑过来哭诉的细谷中纳言,他淡淡道:“此事我自有分寸,如今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治好令郎的苦疾吗?”晴明并未明说细谷秋元是得了相思病,不然爱子心切的细谷中纳言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对对、说得对!秋元,你可留有那女子的物品吗?”细谷中纳言又扑到了细谷秋元的身上,急切地问道。
“……我没有。但是父亲大人,请不要伤害霂姬!她是一个十分温柔善良,又有孝心的好姑娘啊!”秋元竭力想要打消细谷中纳言对心上人的敌意。
“我的傻孩子,那女子是在骗你啊!你不是都去找过她了吗?根本就没有找到她的人影啊!”细谷中纳言恨铁不成钢地扬起手,想要把深陷魔障、执迷不悟的细谷秋元打醒,却又不舍得下手。
“即使如此……即便如此……我也……!”细谷秋元呜咽起来,他披头散发地捂住脸,那为情所困的模样看了令人心疼。
“晴明大人……”妖刀姬隐藏着身形跟在晴明身后,她瞅瞅晴明为不所动的脸,再瞅瞅那边哭成一团的细谷中纳言两父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到那名女子,解开细谷中纳言令郎身上所中的咒?”晴明耐心地等他们的哭声小了些后,才缓缓开口。
“对……晴明大人说的也是,先把你的病治好再说,那女子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细谷中纳言急急忙忙擦拭掉眼泪,唤来侍从:“你们快去到牛车上找找,看有没有那女子落下的东西,一根头发都不要放过!找到的我重重有赏!”
听到重重有赏那句话时,侍从们顿时打起了精神大声回道:“是!”
在一番仔细的搜寻后,还真让侍从们找到了那女子落下的几根发丝。晴明接过包好的白色布绢,然后轻轻地打开,在那布绢上静静的躺着两根长长的银白色发丝。
“犬子的发色并非此种颜色,老夫府中的侍从也无人是这种发色,想必定是那女子留下的!”细谷中纳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