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赵硕张研见状相视一眼,并没有开口催促。
沉默片刻,赵鸢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皇兄,以前是我不懂事,太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从未替你们考虑过。这么多年来都是皇兄独自一人承担着这些责任,直至这次你彻底的病倒了,我才意识到我的失职,父皇曾经说过让我做储君,可我太任性这些你也一直不曾回来,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将原本属于我的责任压到了阿七身上。阿七不知道这些,只觉得我不回来帮你而怨我。皇兄已经很累了,现在我也该接回属于我的责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不管对于皇兄皇嫂还是阿七我都有亏欠,我现在觉悟了,所以要重新开始。还有有一个原因是阿七,他喜欢上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想入宫,对皇家的一切都很畏惧,更别说阿七是未来储君了。我做这些一部分是为了你们,一部分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带着内疚过一辈子。”
赵硕依旧静静的望着赵鸢,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张研先忍不住了,“阿鸢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是因为你皇兄才顿悟了?二呢?你说阿七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可他……他不是喜欢云丫头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你知道,我却半点儿也不知道呢?”
“皇嫂你别激动,这件事我之所以知情是因为我之前也在雪名书院。”说到此处,赵鸢起身颔首行了一礼,“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过皇兄皇嫂,对你没的隐瞒了很抱歉。之前是因为我怕暴露了地点让你们所以一直都没告诉你们,其实我这几年一直都待在雪名书院,也就是这次阿七跟云挽卿一同去读书的地方。我在那儿做先生,所以他们两个人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
“什么?你也在雪名书院?还是先生?你们……你们怎么都到雪名书院去了?”张研愣住,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你们之前在书院就认出彼此了?居然一个个的都跑到一个地方去了。所以呢,阿七不喜欢云丫头他喜欢谁?我不可能看错的啊?”
赵硕无奈的摇首,“你先听阿鸢把话说完,瞧你激动的,你多有喜欢那丫头啊。”
“我就是喜欢那丫头了怎么样?那是因为我觉得云丫头跟阿七很般配。”张研得意的扬眉,却是没再继续催促了。
看着两人一言一语对话的样子,赵鸢微微勾唇,眸中掠过一抹黯淡,随即道,“是啊,皇嫂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云挽卿,只是这丫头对皇权与深宫很是畏惧,虽然未直言拒绝婚约却一直都在躲避阿七,反正我也打算做回自己,只要不是储君他们之间应该就没有问题了罢。”
“所以,你这次才安排了这么一个着急的婚礼么?”赵硕突然接口,眸色深幽。
“安排这个婚礼的用意呢?不是没成么?”张研也紧接着问道,原来那丫头还在抗拒着皇家的一切,她幸运的是还有的选择,而她没有,不过,只要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年他也曾给过她机会让她选择,她可以选择自由的,可若没有了他,有了自由又有何用?心被控制了,永远都不会再自由了。
唉,随他们去了,年轻人的事儿他们已经管不了了,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就全靠他们自己了。
“这个婚礼只是个幌子而已,为了我篡位做的一个烟雾弹,虽然也有促进他们关系的想法,但结果如何就看他们自己了。”赵鸢轻轻勾唇,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心中一怔,皇兄还在怀疑他么?
张研闻言赞同的点点头,叹息道,“是啊,以后就看他们自己了,爱情这种事谁也管不了。倒是眼下,让人说你篡位,这种说法会不会不太好?”
“名声什么我不在乎,重要的是我能立即凌驾于众臣之上,我做这一处戏也为了给朝中那些大臣一个警告而已,毕竟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解除过朝政之事,若是现在突然宣布罢免太子,用我为帝,那些人定会有所微词,不如直接登位更好。”说到此处,赵鸢缓缓起身,“所以,皇兄皇嫂是答应了我罢?”
张研望向赵硕,赵硕只是静静的望着赵鸢,半晌才点头,“去罢,想去什么就去做吧,只要是你决定的,只要你不后悔。”
听到肯定的答案,赵鸢终于松了口气。
赵鸢离去之后,张研转向赵硕,“你也觉得他隐瞒了我们什么事儿对么?”
赵硕点了点头,“他不想说肯定有他不能时候的理由,既如此,就让他自己去处理罢,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躲在我身后那个小孩子了。这次的策划虽说是我暗地里同意的,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有谋略的家伙,还好,我现在还有命活着,就让我在这段时间里再帮帮他,不久之后他一定能撑起肩上的责任。”
“什么叫还有命?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还要带你出去看你的江山呢!以后都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了。”张研不悦的拧眉,轻叱道。
“是是是,你说得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陛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赵硕从善如流,无奈的摇首轻笑。
那厢,赵鸢一走出乾坤宫就看到了台阶下那抹熟悉的身影。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赵行之缓缓转身,“父皇同意了么?”
“嗯。”赵鸢点头,举步朝前走去,“走,我们回宫再说。”
红鸢宫
宫女奉茶之后退了下去,整个寝宫内安静了下来,赵鸢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这才抬头望向一旁的人,“为什么没有继续完成婚礼,你明明可以趁这个机会……”
“我不想她怨我,而且我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经过这段时间我也想开了,若非她心甘情愿的嫁我,我绝不会娶她,如今我也不是太子了,也没有那些责任了。”赵行之故意这么说,想要试探出什么。
是,他一直在怀疑,怀疑他的动机,他相信有一部分是为了父皇,一部分是因为责任,但是绝对还有一部分,虽然他猜到了,但更想听到他亲口承认。
“是啊,没有责任,你自由了。”赵鸢点点头,轻轻挑眉,“所以,你想问什么?你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的,之前可能,现在不可能。想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也许很严重,你还要知道么?”
赵行之拧眉,“我只是不想欠你,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这对谁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