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先是听了听阁子里持续不断的叫骂之声,只觉得不堪入耳,令人想要离开此处,却又不知该往哪里走,还要四下张望时,刘琴站到了他面前。
“客人是要关扑还是要点花茶?”
男子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我找人,找这张小报的主人。”
他从袖子里取出小报,递给刘琴,正是今日份的谢舟毒舌。
刘琴接过小报,一打开就见到了今天最脍炙人口的那一篇文章。
赌房里正好传来瞎起哄的声音。
“脱裤子!脱裤子!脱裤子!”
“脱你娘!上窑子里脱去吧你!”
神秘来客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强行忍下喷之欲出的涕泪:“人在哪里,我有话要和他谈,别和我说不知道,我是打听清楚了的。”
小报的来处并没有人隐瞒,都知道这份令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的小报是从琴心茶坊流传出去的。
只是不知道主笔是哪位。
刘琴收起小报,一团和气的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还得请问您的名讳,我好去通报一声。”
来客已经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带着哭腔道:“我姓葛。”
“哦。”宋绘月恍然大悟,方才还在互相攻歼互相伤害的铁珍珊四人也从屋子里探出头来,整整齐齐“哦”了一声。
与此同时,赌房里传来哄堂大笑,不知是哪位输家闹出了笑话,但是笑的不是时候,此时此刻就像是特意为了来客而笑。
葛姓客人忍无可忍,一只脚在地上重重一跺,两手一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们欺人太甚!”
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当场娇羞洒泪,镇住了杀人如麻的江贼首领,也镇住了见过大场面的宋绘月和银霄。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刘琴阅人无数,随机应变,二话不说,推着姓葛的就往屋子里领——大老爷们哭哭唧唧,他不嫌丢人,她还嫌。
“葛老爷,您里边请,我这就去叫这写小报的来,您放心,一定为您解决问题。”
同时,她瞪了一眼宋绘月,宋绘月又瞪了一眼铁珍珊四人,最后这四个人整整齐齐的从门缝中拔出脑袋,缩回屋里。
赌房里也安静下来,只听到一阵骰子晃动的声音,仿佛方才的欢声笑语都是错觉。
刘琴忙着,四大恶贼也忙着,宋绘月无意去赌坊消磨时间,又无处可去,只能和银霄下楼,在街上继续买门神和桃木。
一出门,她就忍不住对着银霄裂开嘴,乐不可支:“哈哈!他真是......”
银霄的眼睛里也带了笑意。
宋绘月笑的嘴都合不拢:“八哥这回惨了,那位一定是抱着他哭。”
这画面光是想一想都十分滑稽。
笑过之后,宋绘月揉了揉嘴:“走,买东西去。”
两人一左一右的又逛上了大街,好的和亲姐弟一样,一个时辰后,宋绘月就捉弄起银霄来。
起因是她给银霄买了一件圆领大袖靛蓝色澜衫,银霄一试之下,便把这一件澜衫穿的利落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