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现在这种稳扎稳打的局面对朱元璋来说最有为利,巢湖水师无论大胜还是大败对于左营来说都不是好消息,慢慢消耗两败俱伤才是好事。
朱元璋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心情却因为柳易的稳扎稳打变得异常焦灼甚至失衡,恨不得这两个老对头下一刻就分出胜负来,朱元璋甚至直接代入了柳易思考如何快速破局。
汤和一向最懂朱元璋,但现在他照样是束手无策,只能顺着朱元璋的口气说道:“水营虽然还不敢发力,但是贺惟一既然到了扬州,他想不发力不发力都不行,我估计三五天之内肯定会猛攻中丞水寨……”
李善长向来足智多谋,但遇到这种情况同样是办法不多:“主公,我们派人同康茂才说清楚,他如果敢投水营必然是死路一条,他除了投奔我军没有任何选择,唯一的问题在于还没拿下集庆,康茂才觉得自己还有本钱可以讨价还价!”
乱世之中的军阀并没有多少民族意识与忠诚观念,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前途与切身利益,只要集庆路还在元军手里,康茂才自然就下不了投降滁州红巾的决心。
而朱元璋听到这越发郁闷起来:“我本以为姓柳的这次渡江肯定是如同猛虎下山,三五个回合就能把中丞水寨拿下,哪料想他还是老套路,但现在这些老套路已经不行了,贺惟一就在扬州,而且济宁的十几个蒙古万户与汉军万户随时可能南下,这可是元廷麾下的真正精锐,现在还玩稳扎稳打这一套,姓柳的肯定又吃错了药!”
虽然朱元璋与柳易的判断完全相反,但是左营上上下下都觉得朱元璋这话讲得太对了,柳易实在太托大了。
虽然贺惟一这位淮南行省左丞相兼淮南行枢密院知院上任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亲军百户,但是太平一到扬州东南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不管是太平、集庆还是淮扬的元军都跟打了鸡血差不多。
如果元军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气势,滁州红巾不说打进集庆城恐怕连太平城都守不住,只能仓皇逃回江北。
贺惟一既然到了扬州,他带来的最大威胁还是他可能迅速整合扬州附近的蒙古军、新附军、青军、长枪军、义兵、乡兵组成一个大军团席卷残云,虽然高邮、泰州的张士诚可能是第一个受害者,但朱元璋统领的滁州红巾同样首当其冲。
徐达稍稍乐观一些:“贺惟一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怎么收拾张士诚,他即使能抽出来手对付我们也不过是一路元帅三五个万户而已。”
一路元帅三五个万户最多两万人,对于滁州红巾军来说似乎并不是致命的威胁,滁州红巾军的总兵力加起来接近七万之众,但问题在于眼下正是攻克集庆的关健时刻,别说来一路元帅三五个万户,就是来一个万户三五个千户滁州红巾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因此徐达这么一说反而让朱元璋下定决心:“现在已经到了砸锅卖铁的时候,水营不肯使出十成力气,那只能是咱们使十二成力气,一鼓作气把陈兆先拿下,集庆的局面自然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