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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燕王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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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放肆, 朕要杀了她, 朕要杀了她!”朱允炆接到这样的奏折直接气疯,从古到今“你母亲的”都是一样侮辱人的话,朱允炆身登大位,怎么能坐视母亲受到这样的侮辱。

“陛下, 陛下!燕王妃不敬,理应问罪,可如今正是削藩关键时刻,不可意气用事,可下旨申斥,或令燕王妃上表请罪……”

“住口!那是朕的母亲, 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朱允炆打断了黄子澄的劝说,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说的对, 你们都看过奏折了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也在心里怀疑朕的母亲?”

“陛下息怒……”齐泰拱手。

“朕不息怒!朕告诉你们,先太子妃是难产病逝而亡, 谁也没动过手脚,是她自己命薄, 和朕的母后没有关系!朕的皇位是在宗室宗亲满朝亲贵面前由皇祖父亲封的,朕行的端,做得正, 从不畏惧闲言碎语!”朱允炆气得团团转,一把扫下了龙案上的东西。

齐泰、黄子澄对视一眼,能把温文尔雅的皇帝气成这样, 燕王妃功力深厚。

皇帝转了几圈,突然击掌道:“来人,传魏国公徐辉祖吗!”魏国公徐辉祖原名徐允恭,乃是中山王徐达嫡长子,为避讳新帝姓名,自改姓名。

两位老臣突然心里一紧,连忙问道:“陛下召魏国公何来?”

“两位爱卿放心,魏国公是忠贞之臣,他既然能自改姓名,当知敬畏天子,朕不过诏他进宫说说燕王妃的事情。”

“陛下,燕王妃之事轻重不宜拿捏,若能由魏国公出面再好不过。陛下,在削藩之前,臣等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陛下想来也是不顾惜己身,才有这辉煌壮举。做大事难免受人嘲讽,一两句闲言碎语,影响不到大事。只盼陛下不被燕王妃激怒,做出不智之举,否则就中了他们的计了!”齐泰劝道。魏国公府不是新登基,地皮都还没踩热的皇帝可以动的。他们若是继续削藩,藩王必定要反,若是藩王反了,就必须要有武将镇压。现在跟着先帝一起打天下的武将还有几人呢?中山王徐达一代军神,他就是大明武将的信仰,若是皇帝动了魏国公府,日后打仗都无人敢领军挂帅!

“爱卿放心,真省的。”朱允炆几息之间已经调整过来情绪了,他兢兢业业无数次幻想坐上这个位置,早就知道其中艰难,至今他也不知是什么促使皇祖父决定立他为皇太孙。不过既然皇祖父看好他,他就要守好这江山。朱允炆懊悔不已,知道就该让皇祖父把他母亲的身份确立了,他也不必……对了,朱允熥!

灵光一闪,朱允炆突然叫道:“吴王呢?吴王呢!”

两位大臣也想起来了,现在最方便解释这件事的不是朱允熥吗?他获封吴王,当年先帝五皇子曾获封此爵,未等就藩,先帝就以吴地乃国家赋税重地为由撤销封号,改封为周王。新帝能以“吴”做封号,可见对朱允熥的重视。

两位重臣对视一眼,齐声道:“请召吴王!”

内侍官同时出发,一去魏国公府,一去吴王府。

魏国公府威严气派,独占一坊。早在洪武十五年,先帝就以徐达功大为由,在其府前治驾第,赐其坊名曰“大功坊”。大功坊内自成体系,有独立的淡水、饮食、牲畜和私兵,是缩小版城池。坊墙高而厚,内有无数士兵巡逻。中山王一代军神,追随属下千万,巡视坊内的家兵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百战之师。训练新人都是用军中练兵的法子,大功坊姓徐!

内侍官走在大功坊的路上,都能感受到巡逻士兵威严的眼神。

好在魏国公果真对皇帝十分尊重,接到内侍官的通知,十分迅速换了朝服,入宫觐见。

魏国公小时候也是叫过先帝朱伯伯的人物,对先帝自有感情,早在先帝驾崩之时,就请了长假,要为先帝服丧一年,自比子侄。为此,新帝还曾感言“忠臣也”。

徐辉祖到了乾清宫,行过君臣大礼,被新帝叫起。

新帝十分温和,把燕王妃的折子递给徐辉祖看了,叹道:“魏国公可知此事,燕王妃乃是国公亲妹啊。”

徐辉祖十分干脆的跪地请罪,“请陛下明鉴,臣不知!臣妹十五岁嫁入燕王府,至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再未入过魏国公府大门。臣请陛下下旨申斥燕王,身为夫主,怎能放任王妃如此任性妄为。陛下放心,魏国公府绝不包庇!”

徐辉祖也十分光棍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泼了二十多年的,神水都蒸发干净了。你们皇家还好意思责怪魏国公府没有教好女儿,没问你们皇家怎么把人教坏了就阿弥陀佛!连累他魏国公府的名声!

皇帝一噎,问道:“那燕王妃冤枉太后一事,魏国公可知详情。”

“回陛下,臣乃外臣,先太子妃娘娘难产在后宫,一切都以宫中定论为准,臣确实不知。不过东宫一应事件,均有明文记载。先帝起居注也封存在翰林院,事件过去并不久远,尚有证可查。臣可请陛下一查到底,还太后娘娘清白!”

朱允炆在登基之后,追封太子为皇帝,原配常氏为皇后,晋生母吕氏为太后。徐祖辉这事不关己,只知推脱的模样气得皇帝肝疼。

“魏国公何以一味推脱,无论如何,燕王妃乃是魏国公亲妹不会有假。还请魏国公以国事为重,为陛下尽忠。”齐泰没好气道,若是能从娘家入手,从根本上打击燕王妃最好。

“齐大人说的有理,所以臣才恳请陛下彻查,若是查出燕王妃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臣自当把燕王妃逐出族谱,断绝关系。”

看徐辉祖一口一个彻查,皇帝也码不实在这事儿和他生母有没有关系了。说实话,东宫虽只是储君后院,可争斗依旧有,朱允炆也见过几次。只是这些和他一个男人没关系,后院纷争他不该听,更不该管!朱允炆下定决心先回宫问问母后,再作打算。

不过眼前滑不留手的徐辉祖也不能放过。

“魏国公既有此言,朕当褒奖你的忠心。不若此事就由你来负责如何?” 查出是母后做的就是兄妹沆瀣一气,污蔑国母;查出不是,那就是燕王妃自打嘴巴。

徐辉祖立刻晃了晃身子,“臣启禀陛下,自先帝大丧,臣素食麻衣,日夜哀戚,身子骨早就不如以前了,恐难当赐重任。先帝啊,多么好的人啊!臣小时候先帝还抱过臣呢!那时候穷啊,臣和父亲随陛下辗转各地。臣年纪小嘴馋,先帝就亲去河中捞鱼,烤了给臣吃。臣一不小心卡住了,还是先帝提议用菜叶子咽下去的。先帝啊,臣可是叫过您朱伯伯的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苍天见不得好人偿命啊!”

徐辉祖突然哭起先帝俩了,这一哭二闹的本事,不比后宅妇人差,说唱俱佳。他今天穿着宽大的袍子,眼睛地下也全是青黑,倒真像为先帝守丧多日的样子。

朱允炆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青,觉得徐辉祖是在讽刺他作为承重孙不为先帝守孝,又被徐辉祖吵得脑仁儿疼。

“先帝啊!”徐辉祖大喊一声,突然厥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黄子澄、齐泰赶紧来扶,魏国公可不能倒在乾清宫,这传出去还以为新帝把他怎么了呢!齐泰以为他装晕,狠掐他人中,奈何魏国公真纹丝不动。

朱允炆也吓住了,魏国公这年纪也不轻了,若是在他宫中有个好歹,军中还不哗变啊。燕王还没真竖起反旗呢,自己就杀了燕王妃的娘家哥哥,这也说不过去啊。魏国公府有大功于过,坊门前是先帝亲笔赐名,府中还有先帝赐下的免死铁券。

新帝赶紧叫太医,周到把魏国公送回府邸。

早就在一旁盯着的太监总管这才小跑着上来禀告,“启禀陛下,吴王不知所终!”

新帝听了眼前又是一黑,“说清楚,什么叫不知所终?”

“吴王府只有王妃一人在,王妃说吴王带着世子十日前出门打猎就一直没回来过,她也不知去了哪里。”内侍说这话都觉得亏心,借口也找的太敷衍了。

“陛下,近日城门进出封锁严密,若吴王真踏出京城,不会瞒到现在。”齐泰对他掌管的京城防卫很有信心。

朱允炆跌坐在椅子上,摆手道:“你不懂,我这三弟自小在燕王府长大,学得一身好武艺,又羡慕江湖游侠儿,颇有鬼蜮手段。他若真要走,这都十多天了,肯定早走了,说不定都到燕王藩地了。”

“那吴王妃呢?王妃可愿弃暗投明?”黄子澄问内侍官道。

“这……奴婢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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