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只想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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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公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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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枕梦直觉这语气有点不对。

她回过头,只见汪从悦正慢悠悠往这边走来。

他步伐规整,行路端严,生生将长衫广袖的风流意气穿出了礼服的感觉。

秋枕梦介绍道:“小哥哥,这位公子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货郎。”

汪从悦点点头,眼睛还是放在货郎身上。

货郎向他行了个礼,笑得非常和善:

“这话就不对了,我和小娘子相识也有多日,朋友间送个礼物,你作为家人,难不成还要管着?”

汪从悦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也得看是什么朋友才对。”

这怕不是要为了她的交友问题吵起来。

秋枕梦赶紧上前拦着,汪从悦转头朝她挑了挑唇角,声音明显柔和了:“妹子,你先去逛逛,我和这位公子有话要讲。”

货郎也点头:“小娘子先去逛逛吧。”

他说着就往筐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两腿交叠。

汪从悦眼角一瞥,也有小厮忙忙地拿了个交杌放下,他顺了顺衣裳,也坐下来。

秋枕梦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留下来了。

因为这俩人的男性尊严似乎都爆发了,正在针锋相对,目光交汇处几乎噼里啪啦电闪雷鸣。

而自古以来,男人的面子问题大多数都很严重,不掰扯清楚势必不行,她想拦估计也拦不住。

秋枕梦拉过红豆,随手指了俩小厮。

小厮们本打算跟着她逛去的,不成想秋枕梦绕了一圈,又回到附近躲了起来,伸长耳朵偷听。

“姑娘……”小厮低声叫道。

秋枕梦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肯定得搞明白,这俩人要争执什么!

小厮们没办法,又不敢陪秋枕梦一起偷听,只能拉着红豆站得稍微远了点。

·

汪从悦坐在那里的样子,仿佛正在刑部升堂的老尚书。

他目光从货郎身上滑过,最终落在两个筐中,声音淡淡的:“听闻公子从前就因花光了钱财,出来贩货?”

“的确如此。”

汪从悦狭长的眸微微一眯,紧接着又道:“如今公子再次没了钱财,与先前似乎相隔不久。”

货郎脸上笑意淡了,没好气地说:“这便不是你该管的事了。”

“你若不和她相熟,我自不会问你半句,”汪从悦依旧轻声细语,平平静静,“我很想知道,公子区区十几日,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货郎笑了:“我们花钱的地方多了,岂是你这种人能明白的?”

他掐了根草,拿在手里绕来绕去,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汪从悦身上打量着,轻嗤一声。

“我说怎么看你这做派,怎么不对劲,好生听了听声口,才晓得是宫里人。想来圣上如今对你们放纵得很,叫你有胆子过问世家事了。小娘子居然有这种家眷,当真是玷污人。”

类似的话,汪从悦这十年间已经听过不少了。

皇帝当面说,他无所谓,横竖说的是实话。

朝臣背后骂,他也无所谓,横竖以他们身份,瞧不起他理所应当。

至于被货郎这般人指着鼻子讽刺,汪从悦更不会介意,甚至颇为蔑视。

他眼皮微微一挑,丝毫不让:

“良都并无本地世家大族,所来者多为求学,十几日内花光钱财者实在罕见,也只有挥霍于青楼楚馆之地才能做到。”

说到这里,汪从悦的声音陡然沉了:“身为纨绔,公子还是离我家眷远一些才好。”

货郎又站了起来。

“我与小娘子相交,是因她人才,你们目不识丁,怎晓得读书人的风骨。”

“有风骨的读书人,想来不会送女子贴身所用的东西,”汪从悦语调依然平淡,垂着眼把玩手上玉扳指,“不知公子出身何地,竟如此不知礼数。”

货郎冷笑一声:

“我出身黄氏嫡脉,宫里德妃娘娘就是我家的。你这阉人敢骂我不知礼数,想是不打算要脑袋了?”

汪从悦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沉沉,半点惊慌之色都没有。

半晌,他才慢吞吞地道:“原来公子是德妃娘娘的亲眷,多有得罪了。”

货郎微微一笑,脸上满是得意:“看在小娘子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日后再怎么样,不许你置喙半分。”

“这可不行,”汪从悦冷声道,“你对她无事献殷勤,我当然要理会。”

“由不得你这个阉人,以我黄家的门第,要纳小娘子,只不过一会儿工夫的事。”货郎讥嘲道。

偷听中的秋枕梦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去。

世家文人对于宦官的轻视,从前半年她已经听过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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