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生孩子九死一生,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亡妻不过也遭此厄运罢了。
那时他也有些低落,但哀伤还谈不上,遗憾倒是占了多数,更多的是觉得麻烦,他常年行军在外,府内没有主母掌家可不行。
于是他很快便续了弦。
可如今女儿寂然的问他,眼神幽深,屋中烛火摇曳,偶尔一阵风吹来,烛光便映射在墙上,如召灵还魂一般的发慎,他心中倒是不胆怯,却生出些许愧疚来。
多年未见的小女儿长大了,她不再像以前那般软弱只知哭泣,更没有声声泣血般的质问控诉他,可只这样冷漠的看着他,勾着淡淡的嘲讽,便让他无地自容起来。
细细想来,他确实有些对不住发妻,更是忽略了瑾儿姐弟。
如今她变成这副刚硬冷漠的样子,也有他的错。
可董鄂齐世是个铁汉,这辈子都不曾说过半句软话,更别说是给闺女认错了。
只双眼沉沉的看着女儿,良久,才道了两个字:“布膳!”
外边的奴才们听见,赶紧鱼贯而入,小心伺候。
董鄂瑾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她赌对了。
……
自此次回去以后,董鄂齐世也没说再让董鄂瑾去祠堂罚跪的事儿,倒是董鄂玥,凄凄惨惨的足足跪了五天。
据说出来的时候,她的膝盖肿的有面饼大,人更是因为疼而吃不下饭,脸色蜡黄,如被发配边疆流放了三千里一般,憔悴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