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谁也没想到,房遗谦竟会请程咬金出山,代替自己前往雁门。其实程咬金心里很是清楚。这哪里是魏征的意思,想来就是自己的拜把子三哥,牛鼻子老道徐茂公的意思。程咬金纵是百般无奈也还是接下了这个差事。谁让自己这个房世侄爽快地给了自己这么一车子的好酒。
程咬金怎么说当年也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虽然武艺不精,但这些嘴皮子耍心眼的事情,又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在许多人看来这鲁国公程咬金的嘴皮子功夫虽然不能将死人说活了,其它几乎都难不倒他。
至于这个安世克,程咬金虽不算太了解。但当年的宇文成都是他父亲教出来,要比武艺,自个儿定是无胜算。但论唇舌,自己倒也能斗他一斗。
而当吴王李恪见来迎来的是程咬金和他的儿子程铁牛,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论房遗谦现在的伤势,又怎么可能再经受一次舟车劳顿。程咬金与程铁牛下了马,走到李恪面前一抱拳道:“吴王殿下,许久不见。老臣在此拜见了。”
李恪也没摆什么王爷架子,客气地说道:“鲁国公一路辛苦。有鲁国公来,本王想这战势还是能够有所转变。”其实李恪和程咬金心里都很清楚,什么战势转变。顶多也就是把这战势缓缓。至于房遗爱么,其实程咬金压根儿就不打算放在心上。但为了房遗谦这个世侄,也只能先保住房遗爱这个不成器的哥哥。程咬金大致上的了解了一下现如今的战况,第二天就命自己的儿子程铁牛随自己去会会安世荣。
而安世荣也听得程咬金到了雁门,甚是好奇。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对于程咬金也是有所耳闻。看到眼前这马上的大汉,即刻便知道了他便是当年的混世魔王程咬金。先是不做声,紧接着又看见程咬金身旁的一个体型魁梧的年轻人纵马上前,朝他们这边喊道:“安世荣,你给老子出来。程铁牛今天领了父命要来会会你这孩童儿。”安世荣见程铁牛将自己叫做孩童儿,也没有生气。面带微笑,微挑了下眉便纵马上前,有些玩笑地回道:“何事儿?”
程咬金见得安世荣的模样,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已故的李元霸和裴元庆。虽然安世荣使得不是双锤,但在年纪上三人却是相仿年纪有所成就。可见又是一位英勇少年。这让程咬金有些暗叫不妙,自己儿子的本事,自己也知道分量。若真是和安世荣硬拼,只怕非丢了性命不可。但既然已经命了自己儿子应战,此刻退缩必定伤及士气。程咬金就这么眼珠子一打转,一计上了心头。出声道:“铁牛,这事儿。为父看,还是由为父来先会会安世荣。你且在一旁观战。”
程铁牛毕竟是程咬金的儿子,自己父亲肚子里的那些坏水,还是很清楚了。于是偷笑一声,接着露出一副肃穆的表情答道:“是。”
这边且先不说。而此刻的房遗谦正同一位长者下着棋。而魏征和沫昱则在一旁观战,此长者不是旁人,正是程咬金常唤作牛鼻子老道的徐茂公。徐茂公摸了摸胡须,观看了一番棋盘状况,嘴角微微上翘,落下一子道:“公子这会儿可别因小事分了心。此刻若分了心,只怕这后面的难关就更难度过了。”
房遗谦看了眼棋局,原本在伯仲之间的局势,不知何时早已成了徐茂公的掌控之中。这令他不禁苦笑道:“谢大人提醒。只是她虽有人保护,但您也知晓,这局势之中处处危机四伏,有着对手的耳目。”说着,也并没有认输而是也落下一子。
徐茂公轻笑,不紧不慢拿起一枚棋子一面落子一面道:“以那人的身份,即便当今的圣上也会左右为难。更何况我们这些下臣。我们虽同朝为官,可论权术地位,只怕他早已无人能及。”
“我只想知道,何时才是适当时机。”
房遗谦一面问道,一面又在一处落子。局势似乎又有了些转变,使得徐茂公微笑着摸了摸胡须。愁了眼魏征,问道:“玄成以为如何。”
“正如您所说,房世侄还消等些时日。”
“何时?”
房遗谦抬头看着徐茂公,徐茂公轻闭上眼道:“新太子出现之后。”经徐茂公这么一提醒,确实李治当上太子的日子越发近了。
而雁门这儿,安世荣竟因为觉得程咬金煞是有趣便撤了命,也暂时不提什么要房遗谦赶回雁门。当然,这一开始就不是他的目的。其实,他从没想过让房遗爱活着回大唐,不过安世克说了用房遗爱说不定还能在大唐安插个眼线。当每每提及房遗爱,安世荣就很是不悦。太没有男子气概,十足的爱功名却没有实力的软骨头。
今天见着了程咬金,让他的心情些许好转。他卸下甲胄便兴冲冲地进了安世克的军帐,却未见安世克在帐内。倒是一人正坐在安世克的位置上,安世荣正要斥责,待看清这人是谁后,便惊讶地喊出了声:“思雅姐姐?”
来人正是三皇子的王妃思雅,她抬起头,露出笑容道:“世荣,你回来了。”安世荣忽想起思雅现今的身份便忙行礼道:“小臣见过王妃。”思雅清楚安世荣是安世克教出来的弟弟,同那人一样,有些居于礼数。用安世克的话来说,这礼数之间是绝对不能怠慢的。也知道自己不能说些什么,脸上带着苦笑。接着问道:“起来吧,还是叫我姐姐听得惯些。对了,知道你大哥去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