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晚饭后,穆谦回到房中。这才想起太宗给的那只锦囊,从怀中掏出,打开一看。那是一枚腰牌,上面镶着“大内统领”四个大字。穆谦不由发笑,太宗这是让他回绝的余地也没了。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穆谦走到房门边,将门打开。见房玄龄满脸无奈地站在那,穆谦知他定是没说服太宗,淡笑道:“父亲,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穆谦说着,便上前扶着房玄龄,房玄龄朝他摇了摇手,示意让穆谦先进去。
待房玄龄在凳子上坐定后,叹了口长气,道:“遗谦,怕是这统领,你是非当不可了。”穆谦听到这,淡淡地苦笑,道:“父亲,其实,我刚才在您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房玄龄脸上满是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谦将那枚腰牌递交到房玄龄手上,同时道:“我离开皇宫前,皇上命一名公公交予我一只锦囊,方才打开,才知里面是这腰牌。”房玄龄看了看手上的腰牌,又叹了口气,道:“皇上的意思,岂能轻易改变……”房玄龄顿了顿,将腰牌交还于穆谦,“我已经同皇上说过了,请他恩准让炎馗跟着你。皇上也同意了。”
穆谦一听,忙道:“谢父亲照顾。”房玄龄站起身,用手搭着穆谦的肩,道:“明儿个,让炎馗随你去集市的铁匠铺看看,既然是统领,怎么个也该配把剑。”说着,又拍了拍穆谦的肩,“好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房玄龄说完,便孤身离开。
穆谦则思量起今后的事情,嘴角的苦味愈加浓烈。最不想接近的人,却不得不接近。他摇了摇头,暗暗叹口气,对自己道:“算了,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无用。”穆谦又苦笑了一声,灭了烛火,仅摘了腰带,和着衣便上塌睡了。
到了第二天,穆谦习惯地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打起了拳。待一套拳术打完,炎馗入了院,走到他跟前,抱拳道:“少主,今个老爷让我同您去集市。您先请去用早膳吧。”穆谦没有说话,而是到了院子的那口从山上引下的泉水边,折了折衣袖,伸了双手去接泉水,然后洗了把脸,嘴角抿着笑,道:“炎大哥,我之前一直好奇这长安城的早市,是否有些我们从未吃过的小吃。不如,我们的早膳就不在府中用了,而改在早市,你看如何?”
炎馗听他这么说,会意地微笑,道:“是,属下立马去准备。”说完,便立刻离开院中。当穆谦走到梁国府大门前,炎馗早已在那候着了。
他二人到了早市,也就吃了些烙饼和米粥,配了几样小菜。并没有同穆谦所说那样,去尝试着那些他们没有吃过的小吃。见穆谦这般,炎馗看出了什么,便道:“少主,您莫不是不习惯待在梁国府?”
穆谦先是淡淡一笑,抿了口茶水,道:“梁国府虽是我家,但我毕竟也许久未在府中居住,自然有些陌生。过些日子就会好了。”穆谦说到这,止住了这个话题,笑道:“炎大哥,今天咱们是找铁匠铺选剑的。我的眼一向笨拙,选不出什么上乘的宝剑,希望炎大哥能帮我好好找找。”炎馗笑道:“这是自然。今个要是不给少主找出把好剑来,就算那铁匠铺打了烊,我也要那老板给您做出把好剑来。”
穆谦听炎馗这么说,反倒伸手示意炎馗不要说话,“炎大哥,我只要找把顺手的剑那就成了,别的……”穆谦轻笑,微微摇了摇头,“我并不在乎。”忽然,他们看见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也不知是在做什么。炎馗便道:“少主,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过去看看。”穆谦却说:“这种热闹的事情,我向来不喜欢掺乎。我们还先是去铁匠铺……”他未说完话,身旁来了一位身着布衣,约莫四十好几的中年人,道:“小兄弟,看来你是个不好管闲事之人。”
穆谦见这人面容清癯端正,神情和善,便对他抱拳问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问道:“小兄弟,可是来寻剑的?”穆谦微微挑了眉,炎馗看了眼穆谦又看了眼那中年人。穆谦爽快地回答道:“正是。不知先生是否能指引后生?”
中年人听完,哈哈地笑了几声,从身旁取出一柄用破羊皮包着的长剑,剑柄与剑身都已磨损得厉害,那中年人道:“在下想将此宝剑赠予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是否接受?”穆谦虽不知这人是何用意,看上去更像是在试探着自己。便笑着,从中年人手上接过长剑观看,道:“此剑虽有些陈旧,但也是把不错的兵刃,先生当真肯割爱于我?”穆谦说着又将这问题抛还给那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