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客厅, 没有卧室那样把窗帘一拉就挡了个严实的隐秘性,蒋轻棠全程神经是绷着的,关绪稍微亲她一下都被放大了十倍, 如此清晰。
蒋轻棠两只手软绵绵没力气,抓不住关绪的衣领,被关绪一齐拢在手心里,拉到嘴边, 亲手腕上那一块精巧的尺骨。
她没出息地哭出来,关绪边笑边哄, 语气里的促狭随呼气声喷在蒋轻棠的颈上,她流着眼泪,愤愤地咬关绪的颈, 牙齿磕下去的地方正是大动脉。
关绪喉间滑了滑, 搂着她的背, 任她咬, 笑声愈沉, 压着她的手腕,做到了最后。
……
头顶上的吊灯在眼前晃动,后来,连整块的天花板都开始晃。
只在沙发上弄了一次。
蒋轻棠那身迷彩服的料子是粗麻的, 太硬,直接穿非把她一身细皮嫩肉扎得生疼不可, 关绪弯腰, 捞起掉落在脚边的自己的外套, 把蒋轻棠一裹,自己也随意披上已经皱得像块抹布似的衬衫,低头看了眼还在轻喘的蒋轻棠,笑了下,抬手拭干她眼角残留的泪,意犹未尽,俯身,攫着她的嘴唇又亲昵了一番。
“去洗澡?”她蹭蹭蒋轻棠的额头,声音又轻又低。
蒋轻棠额头上细汗未干,很凉,被她一蹭,暖得哆嗦,颤颤巍巍向她怀里窝了窝,才轻轻嗯了一声。
嗓子有点哑。
关绪又是一笑,胳膊一伸,在沙发旁边的小柜上摸了颗奶糖,剥了糖纸。
蒋轻棠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奖励自己的,关绪手还没伸过来呢,她已经张了嘴接着了,谁知糖果快到嘴边,关绪手肘一拐,原路返回,塞进了自己嘴里,眯起眼,“好甜。”
蒋轻棠不满地撅嘴,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关姐姐……”
细细的少女音,比关绪嘴里的奶糖还甜,奶油味更足。
“嗯?”关绪笑着垂眼看她。
“要吃。”蒋轻棠讨好地笑笑,咧出一点瓷白的小门牙。
“那可不行。”关绪一本正经地和蒋轻棠算账,“上次说好了,小棠一天只能吃两块糖,今天的两块在车里就吃完了,现在没有了。”
“要吃,要吃……”蒋轻棠秀气的细眉皱起来,拽着关绪的胳膊直哼唧,看关绪无动于衷丝毫不妥协的样子,又黑又亮的眼珠一滴溜,抓着她的手肘从沙发上爬起来,两只手搭在关绪的肩膀上,嘴唇贴上了关绪的唇,舌尖一勾,试图把她嘴里的那颗糖抢过来。
关绪得逞地一笑,反客为主,圈着她戏耍了好一会儿,终于让她得偿所愿地吃到那颗奶糖。
蒋轻棠心满意足,靠在关绪胸前,两只手勾着她的肩,眯着眼睛嚼奶糖,不忘咂咂嘴舔干净嘴唇上沾的奶味。
有颗奶糖吃,怀中的小女人就满足得不得了了。
关绪轻笑一声,抱她去洗澡。
她俩刚回来,蒋轻棠军训期间吃饭又早,回来什么都没吃,关绪就猴急地把老婆压在了沙发上先吃了一遍,蒋轻棠小肚子早瘪了,那颗奶糖本来就是给蒋轻棠准备的,关绪不爱吃甜。
不过……
她舌尖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残留的奶甜味儿,一半是糖果的,一半是蒋轻棠的。
糖果再甜也甜不过媳妇儿。
……
在浴室里被洗得干干净净,又被关绪裹着大浴巾抱了出来,蒋轻棠懒洋洋地绻在关绪臂弯里享受她的照顾,眼睛扫过迷彩服时,才发现那上头沾了一大片水渍。
是刚才那个的时候留下的。
蒋轻棠脸一红,问关绪怎么办。
家里的衣服都是每天专人定时收去清洗消毒熨烫,今天负责收衣服的人早来过的,蒋轻棠明天要军训,不能没衣服穿。
“没事儿。”关绪心头被她焦急的小眼神一撞,在她脸上亲了亲,“待会儿我帮你洗。”
“不要。”蒋轻棠说,“我……我自己洗。”
她偷瞧了眼关绪的手,细美修长,白皙莹润,这双手哪能帮自己洗衣服呢。
关绪没反对,笑道:“先吃宵夜,衣服的事待会儿再说。”
蒋轻棠在食堂里吃过一次茄盒,对那种外酥里嫩的口感和酱汁酸甜微辣的味道念念不忘,昨天跟关绪提了一次,关绪记在心里,今天特地交代了厨娘,做一道炸茄盒,特别交代酱汁一定得甜一点,辣椒能少则少。
果然餐桌上蒋轻棠看到那盘炸茄盒,眼睛都开始发光。
关绪请的厨娘,手艺比食堂烧大锅饭的厨子高明多了,炸得茄盒也比食堂厨子做的精致好吃,面糊里额外加了秘制调料,多了一股食堂里没有的香味,牙齿一咬,先感受到的是外面一层面衣的酥,卡擦一声,油炸物特有的让人满足的浓香瞬间弥漫,直冲大脑,紧接着舌头挨上了被炸得柔软的茄子,鲜美滚烫的汁水混着酱的酸甜,在口腔蔓延开,细嚼两下,能尝出塞在茄子中间的肉馅的香,同样提前用秘制酱料调过底味,更升华了一个层次的口感。
蒋轻棠嘴里嚼着茄盒,满足地缩在椅子里,连脚趾都幸福地绻缩起来。
因着这道茄盒,蒋轻棠宵夜还吃了半碗大米饭,还想再吃,关绪怕她暴饮暴食撑坏了肚子,收了她的碗筷,不许她再吃了。
“明天再让厨娘做,今晚不许吃了。”
“再吃一块,最后一块。”蒋轻棠腻着她,带上了鼻音撒娇,那俩大眼珠子在关绪面前闪,把关绪心脏也给闪了一下子,无法,只好妥协,亲自喂了一块进她嘴里。
“最后一块,不许多吃了。”她不忘提醒。
蒋轻棠这才心满意足,靠在椅子上摸肚皮。
关绪把剩下的残渣都倒进了水池,经过粉碎机后直接冲进下水道,盘子放进洗碗机,回头一看,蒋轻棠还在意犹未尽地拍肚子呢,她笑了笑,趁蒋轻棠没注意,揍进客厅,捡起沙发边散落的衣服,一股脑搭在手臂上,拿进浴室。
家务事都有专人照料,关绪也没洗过衣服,看了眼自家洗衣机的型号,在网上搜了相关使用说明,包括洗衣液用量都查了一遍,根据教程把迷彩服扔进了洗衣机里,加了一瓶盖洗衣液,按下开关,洗衣机滴了一下,声音惊动了蒋轻棠,从餐厅里跑了出来。
“说好了我自己洗的,关姐姐说话不算话。”
“没有不算话。”关绪指了指洗衣机,“我特意等着小棠来按开关呢。”
蒋轻棠拇指在洗衣键上按了一下。
机器运转,开始自动往里灌水。
“满意了?”
“嗯!”蒋轻棠点头,笑容可掬。
“小傻瓜。”关绪揉她脑袋。
临近军训结束,要为正式开学做准备,首当其冲就是选课。
她刚上大一,基本所有科目都是必修课,一个系统一上大课,学校系统肯定保证预留可选人数充足,不用担心,唯一要抢的一节就是体育课。
津岭大学的体育课是全年级一起选的,可选项目相当丰富,例如球类,多人的篮球、足球、排球,双人的羽毛球、网球、乒乓球,等等,花样繁多,其余诸如游泳、瑜伽、武术……甚至还有还有舞蹈课,备受同学们的好评。
当然也有些比较坑爹的,比如运动场跑、马拉松等,听名字就又累又无趣,谁也不愿选。体育课抢课常年挤爆学校的系统,就是因为大家都不想做最后被剩下来不得不选长跑课的。
选课分批次进行,大二大三的前辈们先选,大一的选课系统今晚十二点才正式开放,看时间已经块十一点五十了,蒋轻棠赶紧去书房里打开电脑,把选课网站先挂起来,不停地刷新,就怕到点了挤不进去。
关绪站在洗衣机前,看洗衣篮里还剩两件贴身的小玩意儿。
蒋轻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是关绪挑的,全按关绪的喜好来,包括这两件也是,舒适为主,又非常有设计感,很能凸显蒋轻棠浑然天成的少女的娇憨,每每让关绪激动不已。
只这两件剩在篮子里,关绪想想,拿了个盆,顺手洗了——毕竟弄脏也有她自己的一份功劳。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自己的衣服都没洗过,给蒋轻棠洗起衣服来倒挺乐呵,弯着腰在水池边努力,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就是天生五音不全,听不出来唱什么。
蒋轻棠不爱动,体育课原想选围棋,刚好她自己也会下,期末也不担心会挂科了,丛玉听了直笑,说自己从没见过这么不爱动的人,连体育课都是能坐着坚决不站着,又撺掇蒋轻棠一起选游泳。
“游泳多好啊,现在天这么热,别人上完体育课个个满头大汗,就咱们,清清凉凉地就下课了,还能多学一门技能,以后溺水了也不怕没人救沉下去,是不是?”
蒋轻棠听了挺动心,她的确不会游泳,而且学会了游泳以后,以后还可以和关绪一起去海边玩。
想想关姐姐那一双笔直笔直的大长腿,还是穿着泳衣的……
蒋轻棠脑海里闪过画面,果断抛弃了围棋,投入游泳课的怀抱。
然而这个计划在跟关绪说的时候被否了,立场坚定地反对蒋轻棠学游泳,说什么都不同意的那种。
“可是……”
“不行就是不行。”关绪当时态度斩钉截铁,“小棠想学游泳只能我来教,绝对不许在外面上游泳课。”
“为什么?”
关绪把满头问号的小不点一搂,声音厉了,“才不要给别人看我老婆穿泳装的样子。”
蒋轻棠瞬间懂了,关姐姐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样的。
她喜欢看关绪为她吃醋的样子,又委屈,又忍着不愿发作,还得无奈地给她解释缘由,太好玩了,偷笑着答应关绪,肯定不选游泳课。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敲定,三人一块打算选台球课。
主要是其他运动要么两人要么多人,两人的话就得落下一个,多人的一般都很累,只有台球课,两人能玩,三人也能玩,在室内,风不吹日不晒,美滋滋。
想得挺好,实施起来有难度,蒋轻棠从11点59分开始就刷不仅选课系统了,之后一直没刷进去过,再次刷进去,已经12点05分,热门科目都被瓜分完,只剩下几个收人较多的球类运动和被万众如一地嫌弃的长跑。
丛玉和卫忻运气好,都选到了台球,在她们三人小群里问蒋轻棠选课怎么样,蒋轻棠回了个哭丧着脸流泪的表情,[我……我才刚进系统……]
她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各种表情包了,都是丛玉带的。
丛玉:[不是吧?那怎么办?你现在还剩什么能选的?]
蒋轻棠看了眼,回她:[篮球、排球、足球、马拉松……]
丛玉:[#流汗#,真的会有人选这些玩意儿么?足球什么鬼啊?几十号人满球场追个球跑,想想就傻= =]
不多时卫忻也出来了:[我把台球退了,选了篮球,轻棠你和我一块儿吧,星期三下午四点的那堂课,老师是马鸿。]
丛玉:[卫忻你怎么这么果断啊?都不带通知我的?]
卫忻:[少废话,你选不选?]
丛玉:[行吧,那我也选那节篮球课吧,我听人说篮球课的期末考试也挺简单的,只要能把球扔进篮筐里就满分,刚好能凑绩点,千万不能选排球课,排球课太恐怖了,我认识的学姐跟我说她上学期就选了排球课,每次上课练掂球,球照着手腕砸,每次下课两条小臂上面都是红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