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破碎的树皮残枝之中,钟先海孤零零立在其中。
他的那两条腿,本无法支撑他全身的重量,此时他几乎是半蹲半坐,一脸的平静,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马谡摇摇头,眼睛里噙着泪水:“老师,你这是何苦呢?”
钟先海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这微笑显然是发自内心。因为我们看到了他的笑脸,几乎忘记了以前的那种恐怖。这种笑,只有在有情有义的人脸上才会出现。
钟先海双手托起两样东西,马谡颤抖着双手把那东西接过去,连看都没看就转交到了三叔手上。
我注意到,那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本古旧的书册,颜色几乎和树皮一个颜色。另外一种是一枚果实,也是血红的颜色,看着有点像是火龙果。
三叔眼睛一亮,把那两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好。
这时,钟先海一脸的轻松,像是摆脱了一件禁锢自己身体多年的枷锁。这种轻松,是他由里到外的表现,是能让人感觉得到的轻松。
他发出了一串笑声。三叔的手电就照在他的脸上,我们能清楚地看到,他脸色正在发生着变化。
此时他的脸色发黄,那种颜色怎么说,就像是秋天枯黄的败叶。
马谡老泪纵横,双手紧紧抓着钟先海的手。
钟先海始终保持着微笑,没过多久,就缓缓闭上了眼睛,头一沉就歪了下来。
“老师……”马谡一声嘶喊,双膝跪了下去,扶起钟先海的头。
钟先海的眼睛紧闭,显然已经死去了。
虽然我和钟先海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接触,而且还在这个地方几次被他攻击。但是此时,我竟然对他没有任何的恨意。从马谡的反应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死前所做的已经说明了一切。
三叔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叹了口气:“为什么总要以这种方式来结局呢?”
随着那棵血桑的毁掉,那树上的树藤也都随之枯萎。钟先海身上生出的树藤,也已经断了。马谡过去,想把钟先海抱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因为钟先海的身体已经和树干没什么两样,分量应该不轻。再加上马谡自己也是年龄偏高,力量也不足。马谡急的满头大汗。
我忙过去,拍了拍马谡的肩膀:“老马,我来吧……”
马谡看了我一眼,说了声谢谢。
我点点头,俯下身去抱钟先海。钟先海虽然身体畸形,但是体重很重,完全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的重量。在马谡和三叔的帮助下,总算把钟先海搬到了我的背上,我背着他,步履蹒跚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我问马谡把钟先海送到哪里,马谡毫不犹豫说送回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