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饶有兴趣地听褚留烟继续讲道:“等到这个孩子长到了二十岁,那个正身头上面容俊俏,自带威仪,更有一派佛神之相。随着这个少年从深山里走出,有时候慈悲如佛,普渡世人。有时候是魔,荼毒生灵。人们都说,他正身的那个头,代表着佛祖之子,一双细长的佛眼,轻易不睁开,睁开则可洞彻天地大道。而那个小脑袋,实为本身的孽债所化,吸收天下孽怨,化为魔神,双眼可洞彻幽冥。而这个集神和魔为一体的少年,便以世间邪佛自居。”
“一半是佛,一半是魔。就是……邪佛……”听到这里,我突然有所顿悟,“那个在薛全贵家床头发现的牌子,是不是……”
褚留烟点了点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看到了那个牌子,想到了一些东西。”
“那你的意思是说,邵晓瑶生出的孩子也是个邪佛?”
我听到这些,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知不觉也大了一些。
褚留烟急忙冲我打了个手势。我看到那峡谷的下面金婆还在忙活,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们。当然也有可能是注意力完全投入到接生上面了。
紧接着,金婆突然发出一声喊,一下子站了起来,拎着一把剪刀。绕着那只羊不停地转圈,那把大剪刀在她手里上下翻飞,就好像要把那只羊的身体外面的一种东西剪掉一样。
可是那羊的身体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在啊?
我看了一眼褚留烟,这时我惊讶地发现,他原本很淡定的神情,也变得极其紧张起来。
在褚留烟到了这里之后,无论是在孔洞之中,还是追到这里,甚至看到金婆和那只待产的山羊,都表现得极为冷静,冷静得让人不敢相信。
按照正常的路子,金婆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她抢走了胖子的魂魄,又弄出这么多诡异的事件出来,难道我们不应该冲上去和她动手,甚至抓住她问个究竟吗?
可是褚留烟并没有这个意思,居然还在这里给我讲起了双面邪佛的传说和来历。所以我便认为褚留烟是胸有成竹的表现,应该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
直到我看到他的脸色变了,眼神也变了,才明白事情的发展可能超出他的预料了。
金婆在下面疯狂地用那把剪刀剪着空气,那把寒光森森的剪刀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同时金婆嘴里嘟嘟囔囔,抑扬顿挫地唱着一首奇怪的曲调。
这个形象看着有点滑稽,怎么说,就有点像东北的那种跳大神。
但是我感觉金婆的这些动作,远比跳大神的更复杂,更诡异。
而就在金婆不知道绕着那山羊走了多少圈的时候,突然我发现随着金婆的剪刀剪过,那地面上竟然滴滴答答地滴出了血来。
我看得目瞪口呆,原来金婆的剪刀真的剪到了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我看不见而已。
显然褚留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想了想,突然问我:“阳子,让你带的五帝礼佛灯,在你身上没有?”
褚留烟的语气听着很严肃,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我赶忙说道:“在了在了。”
说着,我赶忙从背包里把那五帝礼佛灯给找了出来,递给了褚留烟。
这灯自从拿到深圳之后,我就一直锁在银行的保险箱里,褚留烟从来没有见过这盏灯,他接过那灯,眼睛里露出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