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勒登保所率大军沿路遭遇石乜妹女兵日夜袭扰,进程缓慢。原来这一路来陆路狭窄,两马不能并驱,队伍拉得很长,虽然有几万人马,但首尾不能相顾,一遇上埋伏就得撤退,水陆稍宽,却是逆流而上,更是迟缓,当吴巴月从木库回到本城三天,他们才到溶溪,然后安营扎寨,不再向前。
额勒登保早已得到战报,知道和琳等六位将领已经为大清尽忠,他身为副帅,自然得担起元帅的重担,一面派人命和琳余部大半人马去huanyuan麻场集结待命,一面苦思对策。
扎营当日黄昏,他将杨河顺叫到大帐,问:“我大清铁骑转战大江南北,战阵何止上千!却从来未有这等怪事,一阵就折六员大将,真是天下怪事!”
杨河顺现在是随军参事,自然也知道战况,答道:“说开了也不怪,战事打到现在,苗家残存的多是精英,反击的能力难以预测,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这是一。另外,就是苗家有一种千步飞草神功,几里之外可取人性命。”
额勒登保奇道:“就是那种摘叶飞花功夫?”杨河顺摇头,说:“摘叶飞花不过是百步伤人,而他们那种可以数里之外一箭穿喉,还能飞回去。可惜并没有探查出来,只是在出山时亲身经历过,要不是因为荷女,我早就命归黄泉了。”额勒登保喜道:“这么讲,她也会此神功?”杨河顺分析道:“肯定会,只是不知道功底深浅。”额勒登保嗔道:“那你为何不设法向她打听破解之法?”杨河顺叹道:“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叫她出卖自己的亲人?”额勒登保站起来不安地来回走动,叹道:“这是有点难,可国家安危,岂能讲儿女私情?道理你比我更明白。”杨河顺:“这不用说,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去惊动她。”额勒登保回到座位上问:“这么讲,你已有妙计?”
杨河顺胸有成竹道:“当初我们来招抚时不是传言荷女已死?为了招抚无碍,也为了事后彻查‘沟补一案’,我叫荷女追查谣言之源。她从石山豹口中问得吴陇登与谣言有牵连。我怀疑他早就归顺大清并与和琳有瓜葛,不然本城与木库相比要平坦得多,可他偏要提大军攻木库,就因为吴陇登是木库的守将之一。只是他万没想到吴巴月不按常理行事,突然向木库增兵,还亲临前线,致使他不幸遇难。
当务之急是接管和琳在苗军中安插的内线,问清千步飞草神功的秘密,再作定夺。”额勒登保:“这好办,去问一下和琳手下即知。”说着就传一精干探子来,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第三天,这探子回报:“据和琳谋士傅鼐说,吴陇登早就归顺大清,一直与镇竿厅守备张友义过往甚密,所以,张友义找他一问,他便和盘托出,说千步飞草神功是苗家镇山之宝,除了掌门,不得外传,也就是讲,除了吴巴月一个人精通外,在他传位前旁人不得而知,也许他妻子和女儿会知道一点,但绝不会全。”
额勒登保听后很是高兴,嘱咐探子严守秘密,更不能让杨河顺知道,他也要秘密实施斩首行动。说完立刻写了一道密令给探子,叫他立刻启程送交傅鼐。
第二天中午,这探子就赶到傅鼐营帐,他接过密令一看:“责令傅鼐知会张友义,启动内线诱捕吴巴月,事成赏黄金万两,冠四品顶戴花翎,违令者斩!”
傅鼐送走探子立刻传张友义到帐,说:“张大人,你是本地人,一直与吴陇登打交道,现在额元帅有令,要你我与吴陇登一起诱捕吴巴月,违令者斩!你敢不敢去?”张友义:“下官食君之禄,正图报效,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傅鼐:“好,事不宜迟,你尽快动身,我随时策应,事成有重赏,事败,我两人不死也要脱层皮。”说着取密令给他看。
第二天早晨,张友义换了一身便装来到禾库,找到吴陇登大帐,对几个持刀守卫拱手道:“请向大将军通报一声,说张友义有重要军情禀报。”守卫领班说:“你等点点。”然后进去通报。片刻,吴陇登出来相迎道:“奥,是张兄,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张友义向内一看,见还有三人在帐内,低声说:“有无僻静处,小弟有要事相商。”吴陇登拉他进帐道:“进来说话,这里没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讲。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守备老爷。这个是我姑表弟龙老有。这个是我长子吴老观。这个是我女婿麻老贵,都是至亲骨肉,有话但讲无妨。”张友义:“即然如此说,我就不绕弯了,额元帅要诱捕吴巴月,事成特封陇登兄四品顶戴花翎,赏黄金万两。”吴陇登一听,感叹道:“想不到朝廷有如此大恩大德,我吴陇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将吴巴月献给元帅。以表我对大清的一片忠心。”张友义:“陇登兄有何妙计可以生擒吴巴月?愿闻其详。”吴陇登眨着狐狸眼,将头凑近他耳边,如此这般一讲。张友义点头赞道:“妙计!现在搞点吃的,吃完,我还得赶回去。”吴陇登:“奥,只顾讲话,老观,快去办几个菜,把那陈年老窖取两坛出来。我要陪张老爷好好喝几碗。”石老观应声去办酒菜。张友义又与吴陇登谈了些诱捕细节,等酒菜上齐,吃过饭离去。
张友义回到麻栗场大营,立刻向傅鼐回话。傅鼐又立刻派人向额勒登保回话。额勒登保接到密信后当日就率部向雅酉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