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宫人呈了香茶瓜果上来, 明帝倚靠在窗榻引枕上, 见苏苏素指纤纤, 拈了樱桃在手, 咬破半只, 鲜红的汁液沾在唇边, 檀口愈发红艳水润, 直看得心中一动,伸手揽住她脖颈,便凑近吮舔道:“真甜…………”
苏苏立将明帝推开,回看了正低首剥枇杷的萧照一眼, 恼对明帝道:“孩子在呢!胡闹什么!!”
明帝笑,“那咱们回殿慢慢吃”, 径将苏苏打横抱起, 离了偏殿。
萧照恭送御驾后起身, 吃了几个枇杷后漱口, 入了帘后躺榻午憩, 却怎么也睡不着, 只望着帐顶流云纹饰发愣,心思也如流云聚散不停。
他年幼不知事,也无人在他面前提皇家不轨之事,遂一直以为贵妃娘娘与皇爷爷,同自己的父王母妃一般,是名正言顺的恩爱夫妻, 及后渐渐长大,才知娘娘原来是九叔的妻子,皇爷爷最小的儿媳。
他那时读四书五经,已知礼义廉耻、人伦纲常,他喜欢皇爷爷,喜欢娘娘,喜欢九叔,可他也知书上所说、夫子所讲,都是对的。他从前觉得皇爷爷是天,皇爷爷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可在知晓礼义廉耻、人伦纲常后,他对此开始怀疑,他想,皇爷爷错了,可又看,皇爷爷和贵妃娘娘,如同父王母妃般恩爱,又不禁想,这样虽是错的,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皇爷爷与贵妃娘娘琴瑟相和,九叔也另有娇妻美妾、做了父亲,既然人人都得到欢喜,那偶尔破了这纲常,也就是可以理解的吧。
萧照在偏殿榻上乱七八糟地想着,而承乾宫寝殿御榻上,已如殿外晴好春光一般,暖意盎然,风光隐现。
榻几镀金梅纹花口果盘里,盛满樱桃、草莓等各式鲜果,苏苏倚在榻边拈起一只草莓,慢慢啮咬了没几下,明帝就已凑近前道:“给朕尝尝。”
苏苏抬指将剩下半只草莓塞入他口中,可再甘甜的鲜果,又怎比得上那香软的樱唇,润着红滟的果汁,撩得人心簇簇跳动,迫不及待地想让人尝尝,有多么香甜可口。
明帝咽了口中草莓甜津,即追着她的唇吻去,苏苏紧抿着唇偏开头,抬足踹他,明帝轻易地笑握住那足,轻除了罗袜,抚着那粉腻玉足道:“苏卿真无一处不美。”
苏苏嫌痒,挣蹬着要踹开,明帝却轻压住她足,手顺着雪白的足背,一寸寸向裙内探去。他念着她身子未大好,没用多大力气,可已然压得苏苏动弹不得,苏苏刚要张口骂人,陡然的异物入侵感,令那原本恼怒的声音,立时转为微蹙眉尖的轻吟,直听得明帝心旌摇荡,一手在裙下暗耍着花样,一手轻抚着苏苏蹙起的眉眼,笑着轻轻捉咬着那殷红的唇角,再次低道:“给朕尝尝……”
明帝“手下功夫”了得,苏苏双足颤软无力,试着要并拢,可唇却因抑制不住的喘息,微微启开,逸出甜香温热的气息。明帝“诡计”得逞,轻轻撬开那唇,徐徐吮吻勾缠,唇齿相依。
帐内温度一分分上升,渐渐罗衣轻解,娇颜汗融,云鬓珠钗,早散落枕席,乌发如绸似春水涨开,苏苏呜咽着受不住,双手攀在他背后,无意识地游走着,纤细的指甲划在明帝的肌肤上,如撩燃了一路的火种,直烧到他心底去,连成熊熊烈火,激得情/欲如灼,边箍着楚腰缓缓进入,慢掂掂周旋,边咬着她耳珠,抚摸着她滑腻肩背、雪酥莲房,细致地感受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早在永安二十年,她做怀王妃的第一年,他就已对这具身子的主人,发了疯似的着迷。那日下午,他将绵软无力的她,除尽了衣裳,抱着下榻沐浴,于香汤中,几乎如未近女色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轻抚探索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慵乏至极,趴在浴桶边,任他所为,抱便抱,吻便吻。他太过自信大意,以为她是顺服了,顺服在他这九五至尊面前,及后穿衣梳妆,见她决绝地用金簪自尽,才知她气性有多大,秉性有多刚烈。
幸而他及时地夺回了金簪,逼得她此生永不能自戗,不然那日,他将在极度的欢愉后,拥有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一年,她十七岁,而今,已过了七八年。七八年的时间里,她像花儿一般,在他怀中绽放,从蓓蕾般的少女,到繁花般的女人,身姿越发娇软,不可方物,少女的纯真明澈,不曾因时光淡去,骨子里的清滟妩媚,一日日地愈显风情,美眸如波,宜嗔宜喜,譬如此时星眼微饧,潋着迷蒙的水雾望他,似是欢愉,又似有些细微的苦楚,天然纯真的嫣然之姿,只一眼,即教人酥透半边身子。
他该与她是天生一对,天下间,除了帝王,何人堪配国色天香,玦儿配不上她,天下除他外的任何一个人,拥有她也只是怀璧其罪而已。
明帝将苏苏搂抱地更紧的同时,心里却也更加清楚,她还很年轻,会盛放地愈发鲜妍美丽,长长久久、轰轰烈烈,而他,已经开始走下半辈子,会先一步离她而去,不能永远抱她在怀。
再过几年,他将五十而知天命,却不知今生,天命几何。“花朝毒杀案”,提醒了他,她艰险的境地,纵贵为贵妃,她曾经的王妃身份,始终是天下人眼中,她的原罪。他举世无双的盛宠,令王公朝臣们,更加容不得寒族出身的她,他尚未殡天,他们就敢这般处心积虑地对她下手,若他有一日驾崩,她将面临怎样的风剑刀霜。
他需得,在天命来前,帮她铺好后路,纵是他死,她也得是大周至高无上的女人,天下间,无人可轻视欺辱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