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江行问了裴佩她尸体埋藏的地方。
裴佩将她所知道的所有的证据都告诉了江行。
江行派人去处理，这件事差不多就结束了。
最后留在他们心里的，既不是裴佩, 也不是晋昇，而是张和平的纯情。
张和平盯着手机，看着朋友圈, 手一直在朋友圈上犹疑。
要不要发个朋友圈再踩一脚晋昇呢？
谁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到处乱说，顺便他还要澄清一下自己的性向。
要是大家真的以为他喜欢男人可怎么办，以后还要找女朋友的呀！
“千里！”张和平招招手, 呼唤千里。
千里考完了科一，最近一直在学科二, 基本上都在驾校泡着。
千里的驾校在郊区，每天江行要是没有事的话便接送她，有事的话她就自己打车。
今天她是自己打车回来的，懒得叫江行了。
“怎么了？”千里奇怪。
“跟我拍张合照吧。”张和平开了前置摄像头。
“这么突然？”千里莫名其妙。
“不是还拍了我醉酒时候的失态嘛，跟我合张照片怎么了？”张和平语气激烈。
千里撇撇嘴，还是跟他合照了。
张和平拿了照片立刻发了朋友圈, 同时屏蔽了简帛和江行。
嗯。
他很满意的拍拍手机, 等过段时间再发个分手通告就好了。
这样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 却可以把一切想要澄清的事情都一次性说清楚。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去接你了。”江行出来看到千里。
“没事，太麻烦了。”千里摇摇头。
“千里你别客气啊，你看看他每天待在家里多无聊, 给他找点事情做，也好关爱一下老年人。”张和平自从单方面的拜千里为师之后, 他便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每天有家不回来, 一直赖在在我们这里是怎么回事？”江行又开始赶人了, 人家简帛都好好的呆在楼上呢，就这家伙长了两条腿，天天炫耀，非要跑来跑去，有两条腿难道很了不起吗？
“我走了，走了，催死了。”张和平撇了撇嘴，反正今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张和平走了，这下房间里只剩下江行和千里两个人了。
“你最近学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我。”江行抬头挺胸。
“科二有什么不会的。”千里自顾自的拿了个冰淇淋。
江行心中叹了口气，孩子太优秀了，也不是全然的好事。
“说起来，我今天听他们说我们科二科三的考试地点，好像就在十九处附近，是吗？”千里往嘴里也送了一口。
“嗯，算起来是挺近的。”江行点点头。
千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你是怕被十九处的恶灵影响你发挥吗？”
“那么远应该没事吧。”千里耸了耸肩。
……
今天又是半夜出恶鬼，其实这才是正常的。
大家都喜欢说，半夜的时候，千万不要买东西。
因为半夜的你，永远是最冲动的你，是最不清醒和理智的你。
大家都喜欢在半夜下一个糟糕的决定。
恶鬼也不例外。
算起来，出现恶鬼频率最高的时间段就是在半夜。
所以他们十九处的这些道士，常常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今天轮到你开车了。”张和平拍了拍简帛的肩膀。
他往副驾驶一坐，又闭上了眼睛。
这白天还好，一到晚上的时候开车变成了一个重的不能再重的担子。
本来就是从睡的最酣甜的时候被硬生生拉扯起来，结果刚刚起来什么也没做呢，上来就要开车。
晚上开车本来就要比白天更费一份心力，身体还要比白天来的更加疲惫。
所以他们现在开车也不随机了，就三个人轮流。
“千里，等你驾照考完，我们就可以四个人轮流了。”张和平一边闭着眼一边说话，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偷懒这种东西，能偷一点是一点，靠的就是积少成多。
“快了。”千里最近车学的不错。
“刚刚考完驾照怎么能开夜车，千里，你只开白天，开满三个月再轮流晚上。”江行皱眉。
“好。”千里打了个哈欠，没有任何问题。
今天的恶鬼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
他生前原本是个老板，没想到因为被人背叛，背叛的人甚至伙同他的商业敌人将他击溃，逼的他走投无路，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被上门讨债的打死了。
他自认对背叛他的人没有半分对不起他的地方，甚至在他困难的时候还帮过他不少，没想到这家伙就为了点蝇头小利，不顾恶鬼曾经对他的好，转头将他出卖了。
千里他们赶到的时候，恶鬼正附身在背叛之人的夫人身上，他没有上来就将背叛之人杀了，而是将他好一顿拳打脚踢，以泄心中之恨。
“你们两个先把他抬出去。”江行看着地上几乎已经不成人形只剩一口气的背叛者说道。
千里则是一把抓住了背叛者的夫人，也就是那恶鬼。
张和平和简帛自然没有任何疑问，先把人拖了出去。
千里看他们两个走了立刻将恶鬼从夫人的身体中逼迫出来，帮他净化了怨力。
“你要是还想报仇的话，我们就只能杀了你了，现在你赶紧跟着地狱使者走，还能转世投胎，”
“那人被你附身在夫人身上打了一通，至少短期内夫妻关系会出现矛盾，加上他身负重伤，后续有的他忙。”千里语速很快。
那恶鬼本来就是在半夜兴起，现在一想到自己要是真的杀了人，成了恶鬼，就要魂飞魄散了，于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离开转世投胎去了。
“你来京城后，已经净化了多少个了？”江行嘴上问着，手上却已经开始掰起手指帮千里数数。
“这是第七个。”千里回答。
“是不是相比你在海城的时候，频繁了许多？”江行有一些担心。
千里忍不住对他翻了个大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她来京城不过一月有余，就已经七个了，当然是频繁了不少。
“这么频繁，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负担？”江行放心不下。
“没事，之前高考那段日子，我可是差不多一年都没有净化过恶鬼了。”千里摇摇头，转过了身，在江行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好像真的是太频繁了。
……
有些事情如何适应呢，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两个字。
习惯。
等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习惯，也就自然适应了。
千里从一开始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仍旧存在的水土不服，到现在，她已经完全融入了其中，仿佛她本来就是这里的一员。
尽管很少，但是毕竟基数大，所以她还是救下了几个还没有吞噬别的鬼魂和杀人的恶鬼的。
她从来没有如此频繁的运用恶灵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使用的多了，她吸收的怨力过量，最近她总是有点心慌，偶尔晚上还会做噩梦。
可是每次醒过来，她只记得那份做噩梦时候的心悸的感觉，至于噩梦的内容，她是一丁点儿也没有记住。
也有可能这噩梦根本就没有内容吧。
她长这么大，人生经历中，唯一能够称得上噩梦的，似乎只有她刚刚出生时候那段时光了。
科二她过得很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劲，便成功了。
作为十九处的工作人员，该有的一点小特权还是有的。
别人考驾照，全部考完都要拖上至少俩月。
千里只消一个月不到，甚至学得好的话，半个月就可以全部解决了。
千里科二结束后，科三很快就来了。
他们考科二时候的这批人，基本上都是下午考的，所以当天上午就过去了，考完试又回来了。
科三却要放到上午，这郊区距离市区也不是很近，而且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大家也很怕影响发挥，所以要提前一天在郊区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的考完试就可以回来了。
“再带点衣服，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要换洗怎么办。”江行收拾今天千里要带走的东西。
千里指了指行李箱里的两套衣服：“已经带上两套了。”
江行沉默的拿着手上的一套。
“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去住到十九处。”江行还是不放心。
千里最近脸色明显要比之前差了一点，江行问了，千里只说没事。
江行也猜不透千里，这是因为考驾照还是因为恶鬼的事情而愁眉不展。
“没事的。”千里拍了拍江行的肩膀。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究其本质的话，大概是因为恶灵。
然而只从最表层的原因出发的话，她每天看起来都很疲惫，不过是因为她每晚都做噩梦。
每天都做噩梦，这神色能好得起来吗？
千里收拾完了东西，去驾校集合，江行本来是想送她的，没想到正好又出现了一个恶鬼。
千里只能自己打车去了。
千里作为一个特殊的关系户，她的教练平日里只带她一个人练车，不过到考试的时候，她其他时间段的学生自然也过来了。
千里领了房间钥匙，旁边的一个学员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千里，觉得新奇，又觉得他们是一个驾校出来的，现在还在经受着同样一份折磨，所以对千里带着一份亲切感。
“你好。”那女生和她打招呼。
“你好。”千里也对着她点了点头。
“你是第一次来考试吗？”那女生还在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