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蹙眉,今日白虎堂热闹非凡,什么人都想来掺和一脚了,他倒想听听朱成国这个老油子,能说出什么话来。
大手一挥,朱成国就被请上了白虎堂,其实朱成国这辈子都不愿意来这个地方,当官的就没有不怕这白虎堂的,羽林卫的大堂比起天牢还要恐怖,进了这里可没几个能活着出去,并且也不一定能全尸出去。
可是为了自己那又犯了浑的儿子,龙潭虎穴,他也得闯一闯了。幸而今天皇上坐镇,倒是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儿发生。
朱成国一进来,就老泪纵横地看着皇上,哭道:“皇上啊,请您看在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份儿上,饶过他吧,他一向就是个糊涂的,被人哄两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这会子又做了糊涂事儿,您打也好,罚也好,好歹给我们老朱家留个后啊!”
皇帝冷哼了一声,瞪着眼睛道:“你说他是被人蒙蔽?被谁蒙蔽了?”
“皇上圣明,臣一时没照看好犬子,就让他着了别人的美人计,你也知道常荣这孩子,从来就是个心软的,尤其是对那些楚楚可怜的女子。也不知这白家二小姐怎么哄得他,就傻了吧唧跑到圣上面前胡言乱语起来,他从来也不认识安平郡主,怎么可能帮着郡主害人?请皇上明鉴!”朱成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白云兮,而朱常荣不过是实心眼儿,被人骗了而已。
他知道今日朱常荣也要受些苦头,可是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难得了,这个混球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竟敢帮着白世祖这个没用的东西胡闹。
皇上看了一眼朱常荣,才问道:“常荣,你自己说说,你可是被人蒙蔽了?”
“臣……臣……”朱常荣还在结巴着呢,突然就被朱成国在旁边狠狠一巴掌打下去,将他一下子就打晕了过去。
朱成国也立刻请罪道:“臣失礼了,犬子实在是个糊涂人,从小就没什么心眼儿,臣宁愿自个儿打死他,也不让别人祸害了,请皇上原谅臣一时冲动,臣甘愿领罪!”
“你倒是下手快,这下人都晕过去了,朕还怎么问话?”皇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朱成国这个老油子,还是那么精明,直接将人打晕了,朱常荣就成了白世祖的死棋,根本用不上了。
朱成国赶紧拜倒:“皇上,臣保证,这件事常荣只是一时色迷心窍,先被人利用去害了陆家二小姐,又被人利用说二小姐之前就失贞,现在臣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拿臣的儿子当阀子!臣保证,常荣之前和郡主从不相识,两人连话也没说过一句,常荣的长随可以证明!”
陆氏却抢先一步道:“你家的奴才自然帮着你说话,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郡主?两人可是早就在虎威将军府就有交情了!”
朱成国冷笑一声,道:“那日虎威将军府的确设宴请了常荣,但是……常荣那日根本就没去参加,他被臣打了一顿板子,在家休养,错过了……是臣的侄儿代替他去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在那里见过郡主,这件事朱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还有慈安堂的老大夫可以作证,他那日上门给看的诊!”
陆氏坚决不肯相信,怒声道:“朱大人,您既然敢在皇上面前说出这番话,想必来之前已经布置好了吧?”
“呵呵……国公夫人未免太看得起本官了,这件事要查清楚也不难,那日虎威将军府设宴,去的也也不少,若犬子真去参加了,想来不会所有人都忘记的吧?皇上一查便知!”朱成国冷哼道。
陆氏还要说什么却被皇上的惊堂木吓得魂不附体,皇上沉着嗓子,显然已经生气了:“不必多说了,证据确凿,分明是白世祖伙同朱常荣,设计陷害安平郡主,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女儿做主,你的女儿难道就那位哭哭啼啼的小女儿吗?”
“白世祖啊白世祖,你枉为人父,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就能陷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机关算尽,不给她一条活路?从始至终,安平郡主可有说过你一句不是?她甘愿为了你的话,舍弃自己的性命,你这做父亲的心到底是石头长的吗?”
皇上也恨透了白世祖这样的人,白老爷子辛辛苦苦为他打下的家业,临了就是看着儿子不堪大用,想要保他一世太平,不仅为他求娶了陆家女,还主动献出兵权,为的就是让宁国公府淡出人们的视线,让他做个富贵闲人。
可是这个混账东西,妻子尸骨未寒,就娶了小姨子,还不把元夫人一双儿女放在心上,真个混账至极。
他无双表妹一生最宠爱的就是那个女儿,却偏偏死的那么早,这厮竟然不知悔过,还一而再地触怒自己的岳母,分明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