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只觉得白世祖这个样子十足好笑,既不想承担逼死女儿的罪名,又不想自己去受辱,更没想过要和楚郡王府为敌。
她可一点儿也不同情腹背受敌的白世祖,这都是他自找的,这件事本就是楚郡王府理亏,却要自己去道歉,简直是莫名其妙。他想做软脚虾,愿意被人凌辱,那是他自己的事儿,她最多愿意去成全罢了。
白木槿拿帕子抹了一下脸,才道:“女儿不敢,也不愿意让父亲受辱,所以只有让女儿自去楚郡王府门前撞死,既保全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连累宁国公府,到时候父亲也不必去收尸,只看他楚郡王府有没有脸面见你就是!”
说着也顾不得许多,就提着裙子要往外走,鸳鸯和喜鹊,瑞嬷嬷赶紧跟了上去。陆青云和陆菲媛也顾不得礼仪,就要追过去。
白世祖这下慌了神,若眼睁睁看着白木槿受辱被逼死,那不仅楚郡王府要受牵连,自己宁国公府的脸面也要受损了。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承担陆相和陆老太太的雷霆之怒,那陆青云和陆菲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白世祖赶紧追了过去,可是白木槿虽然是个女儿家,可那动作快的让人惊讶,就连陆菲媛和陆青云都被甩在了身后。
她竟然直奔马房而去,牵出一匹马,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翻身上马,扬鞭而去,连看马的小厮都被掀翻在地,差点儿葬身马蹄下。
“青云,你快拦着槿儿啊,哎哟……”白世祖是个文人,并没有练过武,加上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士大夫走路也要讲个章法,哪里经得起这一路的狂奔呢!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脚,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陆氏吓得赶紧过去扶,忙劝道:“夫君,您慢着些,槿儿也是要去楚郡王府的,她既然心意已决,咱么也拦不住啊!”
“你说的什么话,那也是我的女儿,我能看着她去死嘛?”白世祖怒喝一声,对陆氏的话十分恼恨。
陆氏被白世祖吼得一惊,却赶忙委屈地道:“夫君,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可是……您说还有什么法子,难道为了槿儿一人,你要赔上整个白家吗?我同意,老太太能同意吗?”
白世祖一愣,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陆青云也策马追去,只有陆菲媛磨磨蹭蹭地在后面追,还回头对白世祖道:“姑丈,您不能就这么看着槿儿去送死啊,祖母会来和你拼命的!”
丢下这句话,陆菲媛一改刚刚的柔弱无力,牵出一匹黑马,干净利落地上马,越过栅栏,姿态极漂亮地绝尘而去。
白世祖听了陆菲媛的话,也顾不得自己扭伤的脚,赶紧喊道:“来人啊,备车,去楚郡王府,凝香,你赶紧通知岳母去,她肯不会坐视不理的!”
陆氏和白云兮对视一眼,连忙应道:“是,我们这就去陆家!”
白府三匹马前后飞奔而出,在大街上引起了不小的混乱,可这三人的骑术都十分精湛,尽管速度快,却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离开宁国公府老远,远离了闹市,白木槿才在环城河的柳树下停下来,陆青云因为紧跟着他,片刻后也就到达了。
一见到白木槿,陆青云就摇头叹道:“槿儿,你什么时候骑术这样好了?连我都追不上了!”
其实刚刚追在白木槿身后,陆青云倒是看到一路的人眼露经验,少女鲜衣怒马,扬鞭绝尘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惊艳。
白木槿微微扬眉,脸上红扑扑的,长久没有这样肆意地骑马,好像刚刚一阵狂奔,倒是卸去了她心头不少的郁结。
笑嘻嘻地道:“很奇怪吗?天元贵女,哪个骑术不好了?”
“这倒也是,不过你的骑术是谁教的?我记得姑丈出门都是乘车轿,骑射功夫倒不怎么样吧?”陆青云满肚子的疑惑,大概白木槿不再装傻充愣之后,她给人的惊喜越来越多,让他真的忍不住探究。
白木槿笑笑,并不在意陆青云的疑惑,反正她就是白木槿,从未变过,只是不再是傻瓜而已。
“我自个儿摸索的,以前心里不痛快,就偷偷去郊外骑马,飞速驰骋的感觉,会让人忘却很多东西!”白木槿说的并不是假话,前世她被毁容,心理自卑,加上父亲和祖母对自己那样冷漠,她哪里会痛快呢?
也的确偶尔会改换妆容,偷偷带着鸳鸯和喜鹊出去骑马,但她的骑术之所以这么好,可不是那时候练就的,那几乎是用生命的教训,才不得不练就的马术!
陆青云听了,只觉得心酸,哪里会追究这究竟是不是实话,只能安慰道:“你受苦了,可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去和祖母说,她一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