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刘树林显然没有想到老道会提出这个解决方法,但在干瘦老道眼里,他的表现无疑是等于在质疑自己。
“怎么,不信我有那个本事?”干瘦老道微眯着眼,两条寿眉凝成一个“川”字,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意。
“不是不是,我哪敢不信您呐,只是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长得又丑,没想到还有人愿意收留我罢了。”刘树林连忙摆手解释道。
“丑?你这长相多少人想要都求不到呢,你还嫌弃?”干瘦老道低声嘟囔了几句。
刘树林没有听到这几句话,只是搓着手紧张地问道:“老前辈,不不,师父,那个红衣女鬼还能不能放过我?”
干瘦老道收起烟杆,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拜师大典事急从权,等帮你摆平这摊烂事再说其他的。放心,既然你拜我为师,入我门下,为师一定会保你平安无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刘树林。”刘树林老老实实地答道。
干瘦老道皱眉想了想,说道:“刘树林,嗯,这名字太过粗俚,不妥不妥。这样吧,论辈分你当属启字牌。为师希望你能超越前人,振兴我碧溪一脉,你以后叫刘启超吧。”
“谢师傅赐名!”刘启超异常激动,像他这种无依无靠的孤儿,能有个诨号就不错了,没想到今天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很满意于刘启超的反应,干瘦老道点点头,从身边一个打着补丁的破旧黄布袋里取出一个铜制香炉和三根细香。他把香炉恭恭敬敬地放在正南方,用一种奇特的手势握住三根香,口中念念有词,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三根细香居然无火自燃起来。
刘启超双眼圆瞪地看着点燃的细香,有些吃惊地愣在原地,直到干瘦老道连喊几声才反应过来。
“把香插进香炉里,诚心祷告,要是香不折断就说明祖师爷允许你入我门,你就可以得到祖师爷的庇护。如果香折断了,这得另想办法了。”
刘启超小心翼翼地接过三根细香,心中祈祷香不要折断,等到香插入炉中,干瘦老道又开口道:“朝着东南西北各拜一次,记住,要诚心!”
按照师父的话做完各拜一遍后,刘启超无师自通般地朝着干瘦老道也拜了一回。干瘦老道先是一愣,旋即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我云翠山碧溪观第三十四代掌门吴得道,今收徒刘启超,天地为证,祖师共鉴。”
说完这段话,吴老道忽然抓起一把香灰,朝着刘启超劈头洒去,弄得他莫名其妙。吴老道连忙解释道:“被这祖师享用的香灰洒身,代表你正式拜入我门,成为我云翠山之人。好了,你去收拾收拾东西,为师要带你师叔的遗体回去。”
“那谢家这些尸体……”
“放心吧,为师已经通知官府,会有人为其收尸入殓的。你去准备吧。”吴老道淡淡说道。
刘启超应声而去,见他走远了,吴老道才将蜷缩于袖中的左手伸出来,只见他食中二指之间夹着一截未燃尽的细香,喃喃道:“还从没有这种情况,香既不燃尽,又不折断,居然是当中一根倒下,这意味着什么呢?”
吴老道捋着白须皱眉道:“如果青龙珏还留在手上,也许师弟你就不会死了吧。青煞镇顶,百邪难侵。启超他身怀异相,又怎会轻易死去?你也是太想振兴我碧溪一脉了,唉……”
“也好,今晚也让老道我来斗一斗这红衣恶鬼。”
谢府的灭门案惹得青山镇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有山贼强寇看上了谢家的财货,所以半夜血洗谢府。有的说是谢家得了瘟疫,一夜之间全部死绝。最离谱的说法是谢家小少爷在拜佛时随地便溺,惹得鬼神降下天诛。总之稀奇古怪,无所不有。
官府派来的衙捕快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仵作都差点吐了一地。虽然吴老道已经将尸体用白布盖住,但其惨烈的死相却没有改变。齐州派来的巡检立刻宣布封锁谢府,不许任何人出入。
而吴老道和刘启超此时正在谢府一处阁楼里,刘启超有些惊恐不安,他低声问道:“师父,你说外面的那些捕快会不会发现我们,然后认为我们是凶手,把我们抓进大牢啊?”
听到这话,吴老道不屑一笑,他用烟杆轻轻将窗户打开一条缝,然后就自顾自地抽起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