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犁头大概有两个巴掌的大小,上面还沾着已经渍住的污血。
按道理来说,我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陆通还不出来?崔金玉让我过来帮忙,我心想,总不能把他弃之不顾吧?
拿出第一枚犁头,二蛋继续带路,仅剩下的其他几个人早已战战兢兢。
陈刚三步两回头地看着那已经疯掉的中年男女,他问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二蛋冷笑道:“他们自己不相信我的话,非要去人家大宅里面顺手牵羊,出了事能怪我啊?”
陈刚一时语塞,二蛋却很无所谓,他说你们几个的小心思我太知道了,无非就是想趁机会搞点钱,但最好还是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出了事儿的话,我也救不了。
在大宅里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寻常,我们去了东北角落,在一处凋零的花池内,里摆着一块儿石头雕刻的帆船。
二蛋在工具兜里拿出一沓纸钱,他说必须要将所有的纸钱丢在帆船周围的枯枝上,越分散越好。正巧我们队伍当中有一位专业撒纸钱的,他长得特别瘦,乍看好似一节麻杆儿似的,皮里面包着骨头,连块儿肉没有。
对方主动上前把东西接过来说:“我叫刘五,撒纸钱这种事儿还是交给我吧,老家祖传的手艺,现在已经没人用了。”
过去农村习俗里,办丧事的打头第一个人就是负责撒纸钱的,那纸钱并非随随便便往天上丢,要像礼炮那般冲天而上,到了最高点散开,好似天女散花一般,寓意着‘芝麻开花节节高’。
二蛋把纸钱给了刘五,只见他手臂鼓胀骤然发力,那一把纸钱就像炮弹般被他狠狠丢向石帆船的上端。纸钱在半空中炸开,一节一节的开花,石帆船周围整整七八米的范围,被覆盖的特别均匀,随着所有纸钱挂满树枝,那石头修葺的帆船发出‘哗啦啦’的风铃声。
声音渐渐急骤,越来越快,最终听到‘咔’的一声脆响,帆船裂开,里面出现一条足足有一米多大小的鲤鱼,有了上次蛤蟆的前车之鉴,没有人再敢上前凑合。
大家纷纷向后退,见那鲤鱼落在杂草堆里不停地翻滚,而且每一次打挺都会震荡起厚厚的尘土。
二蛋这时候放了一把火,点燃所有的枯枝。
大火渐渐笼罩,那条鲤鱼疯狂挣扎,最终被火焰灼烧而死,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变成香喷喷的烤鱼,而是成为一滩绿色的汁液。
二蛋又在碎裂的石帆船内拿出五枚拳头大小的头骨。
“这是什么?”我问。
“五鬼,看来他是选择用猴子的头骨制作的,这样比较好控制一些。”二蛋将所有的头骨丢弃。
我说:“现在知道是谁了吗?”
“上一个阵叫‘水碰头’,伏是蟾蜍。 这个叫‘反跳水’,伏是鱼灵,连续两个都与水有关。”二蛋摸着下巴沉思道:“还得继续看剩下两个。”
“陆通不会有事吧?”
“他要是有事早就死了,有功夫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们几个继续走了小半晌,刚到地方的西南方向却发现刘五不见了。
陈刚左顾右盼,追问我们几个有没有看见?
二蛋说:“别找了,这宅子里的宅兽见我们连破两道阵,已经怒了。”
“你的意思刘五危险?”
“不是危险,是活不长。”
二蛋丝毫也没有遮掩,他在前面继续带路,站在西南方向的角落,这里有一处石磨盘。
磨盘上面叫青龙,下面叫白虎,可碾五谷精华,天生就有很强的镇魔效果。
一些个民间传说,经常会提到磨盘碾鬼,磨盘镇凶兽,只是由于没有墨斗方便携带,所以千百年来才没有那么大的名气而已。
他围绕着磨盘走了一圈说:“咱们还剩下五个人,大谦你力气大,带着两个人推磨盘,剩下一个人跟我去最后一处伏灵阵。”
我问他又搞什么幺蛾子,那磨盘看起来也不小,推它干什么?
他说你就推吧,什么时候推出白浆,阵法就算是破了。
二蛋走了以后,我仔仔细细打量着磨盘,没有看出任何不同寻常之处,可当我用力一推,似乎有一股很强的吸力在拉扯我。
其他两位中年人见二蛋走了以后,态度截然大变。
“我不玩了,来这儿不到两个时辰,死的、疯的,还有丢了的,因为一千块钱犯不上把命丢了。”
“对啊,咱们俩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