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乐言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看她这个样子,也真不像是说谎。沉吟了一会,她问道:“这大冷天的,你们家里哪里来的蛇?”
曹氏怔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瞧着毛乐言的神色,陡然惊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瞧着毛乐言,“你是那什么王爷的人,我曾经得罪过你,你现在是来整死我的对吗?我警告你,你敢这么做,我就告到皇上面前,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得,你一个女人家,是不能办案的,也不能过问政事。”
毛乐言失笑,“凭你,还和政事沾不上关系。我要整死你,不用等到现在,这件案子我是管定了,不怕告诉你,刘红是我的朋友,我知道她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会连同刘红的案子一同调查。”
曹氏脸色陡然发白,怔怔地看着毛乐言,恐惧渐渐弥漫上她的眸子,她身子往后挪了一步,喃喃地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从牢里出来,毛乐言想起曹氏听到她是刘红的朋友的反应,她虽然极力否认和她有关,但是眼神闪烁,神情不安,和之前理直气壮地喊冤大相径庭,看来,刘方的死还真有些内情。不过也可以肯定,刘红之死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毛乐言回到大堂,拉着景王便走,景王甩开她的手问道:“你拽什么啊?”
“跟我走,我们去案发地点看一下。”毛乐言说罢,也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硬拉着就走。
景王有些郁闷,“你看你拉拉扯扯的,一点矜持都没有,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庆王府的姨奶奶,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毛乐言不跟他废话,径直说着案情,“我怀疑刘方的原配妻子刘红之死是被人毒杀的,当时刘府来报说是暴病而死,官衙也草草了事。怕是刘方买通了衙门底下的人,把此事遮掩过去。”
“你是说刘方伙同曹婉珍杀了他的原配妻子?他为何要这样做啊?”景王疑惑地问道。
“这就要我们去调查了。”毛乐言踏上马车,回身道。
景王坐上马车,捂住脑袋痛苦地道:“本王错了,不该任这个顺天府尹,本王以为查案好玩,却没料到是这么费心思的,本王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琢磨一下如何养好池里的锦鲤。”
毛乐言安静地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就任顺天府尹,是不是要让皇后放心?”
帘子一遮一掩间,有冷风直灌进来,扬起他鬓边一缕发丝,他脸色阴晴未明,眸光暗淡如天际遥远的星子,许久不说一句话。毛乐言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些她意料不到的事情。如今他用顺天府尹一职来困住自己,想必是要让皇后相信他真的已经放弃争夺皇位了。
毛乐言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王乜斜了她一眼,道:“没什么事,本王说了,本王想做施公。”
“你的性子,不适合这份工作。”毛乐言一针见血地道。
景王冷笑,“什么不适合,谁都有第一次,谁都不是一生出来就适合做府尹的,本王有信心,慢慢会好起来的。”
毛乐言听他这样说,更认定了是有隐情,只是他不愿意说,她也就不便问了,做朋友贵在知心,她只需要支持他就够了,“不管你决定如何,总之不是为祸苍生,我一定会支持你。”
景王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祸苍生?兴许本王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本王心中的大事而做筹谋。”
“我信得过你,朋友之间,有些话不必说出来的。”毛乐言笑道。
景王便不做声了,只是眸光闪过一丝感动,他的世界已经荒芜许久,莫说朋友,就连个说得上几句话的人都没有,如今虽然得不到心中所想要的,只是有一良朋知己在身边,总胜于无的。
去到刘府,毛乐言去了厨房勘察一下,她翻过围墙,厨房的后面是一片荒凉草地,她问道:“后面是什么地方?怎地这么荒凉?”
景王飞身上围墙看了一眼,道:“大概是人家的屋地,还没建房,所以便荒废了。长草覆盖,有蛇也说不定的。”
毛乐言点点头,“嗯,应该有蛇在这里冬眠,却被厨房烧火的时候温暖苏醒了,蛇是怕冷的动物,一时间闯进民居也是有的。有否验证过确实是草花蛇?”
“证实是的,无毒。”景王坐在围墙上,环视着四周的一切。
毛乐言不做声,她跃下草地,脚下顿时一阵凌乱,她吓了一跳,连忙移开脚,却看到一只蟾蜍从脚上跳过去,她捂住胸口惊吓地道:“我最怕这些个丑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