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乐言见他一副预言者的模样,心中陡然觉得悲伤起来,不需要他说,她已经知道这种感觉。只是她不是南景王,她不会把爱情看得太重要,最后,她淡淡地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景王一愣,慢慢地咀嚼毛乐言这句话,仿佛有所得着。
良久,他看着毛乐言道:“三毛,你改变了本王。”说罢,不等毛乐言回答,便径直进去了。
这一天,景王没有出来过,连饭都没有吃。
管家不敢去叫,有些担忧地问毛乐言,“姑娘,自从你跟王爷出去一趟之后,王爷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底你们去了哪里?”
毛乐言悠闲地喝着茶,笑道:“不必担心,你们家王爷在蜕变。”
“蜕变?”管家不明所以。
毛乐言点点头,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没错,蜕变之后,兴许他就变回以前那样了。”
管家眸子一亮,有些不能置信,“王爷能变回以前那样?”
“兴许!”毛乐言眸子里有一抹深思,至少她是这样希望,至少很多人都这样希望。
大年初五,景王忽然下令他麾下所有的士兵全部休养生息,到北大荒那边去开垦荒山,挖掘水井,修桥筑路。以此同时,他也上奏朝廷,不会再管朝廷任何事务,他要做一个闲散王爷。
年初六,庆王,莫离将军一同入宫见皇帝。三人在御书房开会,秘密地商谈了此事。
三人心中都有同样的疑惑,本来年前景王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年后行动了,但是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竟然放弃了筹划良久的大事,并且放弃得如此彻底。让人不禁怀疑是计。
在探讨了各方面的可能之后,莫离忽然静静地道:“你们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和毛乐言有关?”
庆王和皇帝其实在心底都已经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又觉得依照景王的性子,不可能会听从一个刚相识的女子的话,为了争一口气,他连多年的兄弟情义都可以舍弃,如今又怎么可能因为毛乐言而放弃?
但是,这几天毛乐言一直住在景王府上,并且两人都足不出户,派出去的探子都说他们这几日一起喝酒聊天,看书赏画。依照景王的为人,他对这些事情是从不感兴趣的,现在却改变得如此彻底。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爱上了毛乐言,所以听从了她的劝告。要么,他和毛乐言是一伙的,这也是他们的计谋,故意松懈他们的防线。
景王这个决定也传到了后宫,太后宫里自然是一派欢喜的景象。太后开始有些不相信,但是问了皇帝,皇帝也点头称是,她对着天地跪了下来,泪水簌簌而下。
皇帝见此情况,心中很是复杂,他希望景王是真的放弃了谋反,但若这个只是一个计谋,不管最后谁坐在皇位之上,他们都是输家。
皇后的安宁宫中,四处张贴着喜庆的贴花。皇后亲自给自己做了一件新衣裳,一身红色,喜庆而美丽。
“娘娘,您知道吗?王爷真的放弃了。”她身边的宫女正儿端着茶进来,眸子里一派喜庆。正儿是皇后从图汉族带来的丫头,跟在她身边已经多年,跟章士伟一样,都是皇后的心腹。
皇后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出言警告道:“小心说话,你是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也没个分寸的?”
正儿腼腆一笑,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站在皇后身边道:“奴婢是太高兴了,娘娘这些的期盼,总算是盼来了这一天。”
皇后眸光中闪过一抹深思,低头拨弄着护甲,淡淡地道:“他忽然改变,不是因为本宫,而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子。”
正儿不以为然地道:“娘娘胡说,王爷心中只有娘娘一人,若不是造物弄人,如今王爷和娘娘已经……”
皇后忽然严厉地道:“不许胡说,王爷是本宫的夫君的兄长,这辈子都只能是这样的关系。他放弃谋反,本宫很高兴,但是本宫是为皇上高兴,如今国家内忧外患,景王能息兵,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皇上便能腾出手来对付乱党和静王。所以,本宫就算高兴,也只能是为了国家,为了皇上而高兴。”
正儿也知道自己口误,道:“是奴婢乱说话,娘娘不要动气,这事儿,咱们就不要提了。”
皇后缓和了语气,继续道:“正儿,本宫知道你心疼本宫,但是,今日本宫不再是昔日天真无邪的公主,他也不是那个失意忧伤的男子,我们都变了。本宫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图汉族的荣辱,若是本宫有什么失德之事传出去,会祸及我们的族人,你糊涂,本宫不能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