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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说过罗纳尔多是无敌的？”米兰的一个年轻人赛后在更衣室这样笑嘻嘻地问自己身边的队友, 这样的话在其他人之间引起了一阵笑声。
罗纳尔多并不是表现的不好——所有在场上跟他踢过球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们都知道曼联是如何输掉这场比赛的：曼联如果心态平和地正常踢球, 球在合理情况下经过罗纳尔多的脚下，那么曼联今天就算不能赢球, 也有很大的可能可以追平比分。
罗纳尔多的射门能力他们都见证了，但是当所有防守人都确定罗纳尔多会是曼联唯一的进攻终结者的时候，罗纳尔多身边必然会有更严密的保护, 他也就势必更难得到稍微好一点的射门机会。
“你今天做的很好。”安切洛蒂这样跟卡卡说, 他很欣赏卡卡, 而且他这一赛季也的确在很多比赛中依仗了卡卡的能力，“就像这赛季的很多比赛一样，你做的很好。”
卡卡笑了一下，对安切洛蒂说了一句谢谢——但是除此之外, 他也没再说多。
安切洛蒂耸耸肩，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拍拍卡卡的肩膀，“好好休息。”
卡卡点点头，仍然没说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的这个夜晚则就不那么美妙了——继爵士在更衣室大发雷霆之后, 克里斯蒂亚诺居然还得帮一只迷途羔羊解决他的球生困惑。
“我觉得很奇怪。”里奥这样一边重看比赛一边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按理说你的个人能力完全在其他人之上——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的个人能力强于在场其他所有人，但是很奇怪,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最后赢球的居然是米兰。”
“曼联的进攻方式过于简单、也过于……你知道, 火力完全集中在我身上，”克里斯蒂亚诺举着手机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被完全包围了——当你被完全包围的时候你可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马拉多纳——按照你最喜欢举的例子来说, 就算是他本人，也没法在被五六个人包围的时候干点什么大事不是吗？”
“注意，重点是包围——被五六个人包围和被五六个人陆续防守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克里斯蒂亚诺强调道。
里奥再次重播了一遍米兰的那个进球过程，“但是米兰的战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也是开大脚找卡卡——这跟曼联开大脚找你有什么区别？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你比卡卡有天赋。”
克里斯蒂亚诺现在不是很确定了，他有点怀疑，梅西是不是太迷信他们的个人能力了。
“但是你不能指望着一个人每天晚上都在拯救世界。”克里斯蒂亚诺闷闷不乐地这样说着，“那不现实，我们毕竟还是人类，你得学会承认这个。”
“‘神’只是一个比喻。”里奥突然变得仿佛很懂修辞学似的，“你知道的，神只是相对于‘人’而言的——他们跟人类比起来更强大，所以他们是神。而我们，我是说你和我，比其他人都要强，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我们做神的话，那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一声非常大声的叹息。
“你认为我说的不对？”里奥认真地问，“好吧，你认为我说的不对。所以你认为什么是对的？”
克里斯蒂亚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足球是团队运动——米兰的战术虽然差不多就像你说的那样，但是他们终归不是每一次进攻都必须要找到卡卡，实际上他们算得上是‘尽量把进攻机会交给卡卡’。但是今晚的曼联不是，今晚的曼联差不多是只把射门机会交给我。这就不怎么明智了。你知道，这样的话，对手就完全知道你的套路是什么，那你的套路也就没用了——这才是曼联今晚的问题。”
“但这不能解释你们被打了一个0:2。除非你们的防线都是傻子。”里奥执着地说，“补时阶段居然还能被进球，我仅仅是早关了一分钟电视你们就变成了0:2，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有那么一点认同克里斯蒂亚诺的话了，但是他还是得证明自己也有一部分是对的。
克里斯蒂亚诺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他现在想要闷死自己算了。
“我的队友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们？”克里斯蒂亚诺这样问——他没回答那个问题，毕竟他自己也觉得补时最后一分钟因为对手的一个战术角球丢球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们在拖后腿。”里奥说的理所当然。
克里斯蒂亚诺被噎了一下，“他们只是太想赢了，所以做了一点过于急功近利的选择——你看了很多曼联的比赛了，你知道他们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人，他们还是挺聪明的。”
里奥撇撇嘴，他虽然不同意克里斯蒂亚诺的话，但是考虑到他对曼联的事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也就不想再争论这个，“过几天巴萨对阵皇马，你会看吗？”
克里斯蒂亚诺印象中这是第一次梅西问他会不会看西班牙国家德比，他猜这场比赛有点什么特殊之处，“虽然我本来也打算要看这场比赛，但是我还是得问问你，你为什么特意问我会不会看这场比赛？”
里奥哦了一声，“没什么，只是这场比赛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
“哈？”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打算主动做点什么了——这场比赛我和博扬共同首发，我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巴萨的最优选择。”
克里斯蒂亚诺有点惊讶，“实际上这个赛季你已经证明过很多次了，但是他们好像一直不承认事实，所以……你为什么觉得这场比赛可以决定点什么？”
“因为这是巴萨和皇马的比赛——对于巴萨来说，战胜皇马是有特殊意义的。”里奥很了解巴萨的传统——克里斯蒂亚诺恰好也了解一点这方面的传统，所以里奥只需要稍微提一句他就能意识到问题所在。
“那对你来说呢？战胜皇马也有特殊意义吗？”克里斯蒂亚诺想起一些往事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你这个时候走到这个地方是不合时宜的，恕我直言。尤其当你姓梅西，还穿着红蓝衣服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看着穿着巴萨队服站在球员通道中间但是实际上更靠近皇马更衣室这一侧的小矮子这样说。
虽然只越过了中线一米，但是那毕竟是2011年11月，皇马0:5巴萨的‘大日子’。
‘我不是来跟你说‘很抱歉’、‘很意外’的。’梅西没有回答克里斯蒂亚诺的话，他只是站在那里很安静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皇马今天的表现糟糕透了。’
‘你该学会闭嘴。’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地说，转身准备回更衣室。
‘攻不进去，守不下来——穆里尼奥先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梅西继续说。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不是一个穆里尼奥的人蜜，但是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家主教练这个基本职业素养还是有的，‘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你该学会不对别人指手画脚。’
‘我不屑于对别人指手画脚，只是对你以及你的皇马。’梅西没有动，继续说。
克里斯蒂亚诺的心脏似乎有一刻停止了跳动，但是他很快将梅西的话归结为一个心理战什么的，‘皇马不属于某一个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别跟我玩文字游戏。’
克里斯蒂亚诺很想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很想问他这句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他想问梅西，这句话是不是说，梅西不屑于关心其他人的任何事，除非那件事深深打上了罗纳尔多的印记。
皇马对于巴萨来说如此特殊，但是对于梅西来说仍然没有任何与众不同，除非这支皇马的领头人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那个时候不能问，因为他们彼此对立，他不能问这样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问题。
实际上，他甚至不该跟里奥.梅西单独站在一起——就算他们不和彼此说一句话。
———不过现在他可以问了。
所以克里斯蒂亚诺又问了一次，“战胜皇马也有特殊意义吗？”
“别说傻话，皇马在我眼里跟奥萨苏纳没有区别。”里奥淡淡地说，“对手就是对手，战胜就是战胜，哪里还分它是谁、有没有特殊意义呢？”
“除非对手是我？”克里斯蒂亚诺迫不及待的问。
里奥沉默了几秒钟，那是克里斯蒂亚诺人生中最漫长的几秒钟。
“除非对手是你。”
里奥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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