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内陆的慈城,比京城南,比湘城北,是传说中为数不多的从未经受过战火的区域。而木槿从小长到大的孤儿院,便位于慈城,如今也能算作慈城的代表建筑之一。
再次回到几十年未曾回过的孤儿院,从悬浮车上往下看时,木槿都快不认识这个地方了,遥想当年的孤儿院,一栋回合制的大院子,院门是木质的,孩子也不多,孤儿院的人手不足,有些大点儿的孩子根本无人照看,他们会趁着嬷嬷们不注意,偷偷溜出去野。
他们哪儿有现在这般中规中矩的穿着整齐的服装,在管事们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穿过中心广场,前往各自该前往的地方。中心广场上,一座穿着运动服的硕大的金雕塑差点晃瞎了木槿的眼睛,她微微阖上眼帘,坐在后车厢中的管事便替她悉心介绍道:
“这座雕塑,原本没有这么大,后来培养的孤儿们进了社会,他们几乎养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了钱,都会买一桶金子浇灌在您这座雕塑上,有钱的多买点儿,没钱的少买点儿,没有硬性要求,只为了表达自己对您的感恩之情。”
“喔…”
对于管事介绍的这种现象,木槿颇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本来话就少,这会儿更是无言以对。她能说,这几十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这家孤儿院吗?说恩情什么的,完全是自己根本不在乎这家孤儿院花了自己多少钱,事实上,她把附卡给了管事,根本就没想过思恩图报这回事。
就因为她这样的不在乎,反而成就了她的绝世美名,什么“慈城最伟大的慈善家”“最美慈城人”……等等奖杯奖状,拿了一大箩筐,只不过管事不知道该如何联系她,所以这些奖杯奖状都堆到了她的屋子里。
“我那屋子还留着?”
当提到那些奖状的时候,木槿诡异的抓住了管事话中的要点,虽然这并不是管事要说的重点,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回应木槿道:
“当然还留着,那可是咱们孤儿院的发源地,很有历史价值,您要去看看嘛?”
她的房子变成了古董了?木槿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翘起点了点头,又朝着身边驾驶座上正手动开着悬浮车的冷枭道:
“你不是非得和我重走当年路嘛,去看看。”
说来她之所以在多年后会回到慈城这个地方,就是她身边的这个别扭男人捣的鬼,说什么为了增进彼此间的感情,为了更好的了解她,他与江湖醉一拍即合,硬是软磨硬泡的抓了她上车,非得将她从小到达所去过的地方一个个走完不可。
她被逼无奈,只能放下手头上的人控工作,陪着这俩大男人在这儿发疯。原本以为除了那座听闻已久的金雕塑,这所孤儿院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谁知道来了之后听说孤儿院的旧址还保存着,这让木槿稍微对这趟回乡之旅有了点儿兴趣,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再是冷漠,也终究是有些动容的。
一听说是她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冷枭自然是很愿意前往的,他拿出通讯器,跟后面那一长串拖运物资的队伍交待一声,便循着管事的指使,驾驶着悬浮车拐了个道,往木槿住的院子方向去。
这回来忆苦思甜,冷枭和江湖醉像是发了神经一样,带了一长串的物资队说是要捐献给孤儿院,衣帽鞋袜学习用品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有,木槿头疼的看着这两个人忙活,劝说不听,最后也只能随着他们去了。
那栋回合制的院落,位于新孤儿院的后方,依山傍水的遮掩在一片葱郁绿林之间,从高空中看,倒还真看不出来这片林子里会有这么一栋古旧的院落。
冷枭将悬浮车在木质两扇开门扉前停下,木槿刚解开安全带踏出车门,他们的车后便又落下一辆奢华无比的悬浮车,江湖醉穿着浅灰色校园风羊毛衫急急走出悬浮车,站定在木槿的身边,神情严肃的低声道:
“姐,白铠死了,死在喜娘手上。”
“嗯?”
懵然听到这个消息,木槿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在这里,在她与白梓婳走出去的地方,她居然听到了白梓婳儿子的死讯?但她也只是愣神一瞬,还来不及分析自己心中的感想,便可有可无的问道:
“沈云初呢?她是什么反应?”
他们刚接受了沈云初的投诚,白铠就死了,还是死在喜娘的手上,木槿就不信此事与沈云初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