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站在严女士家的客厅,没有了生人,显得更加阴晦沉闷。出了坠楼的案件,邻里议论纷纷,民警给大门贴了封条,还吩咐小区看门的大爷重点看护这家。
问题是这家人短短时间,老人去世的去世、跳楼的跳楼,看门大爷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夜里来看护。
不来更好,省得阴气沾染,伤到不相干的人。
江起云一出现,屋里那些动物的阴灵四处逃窜,躲在各种缝隙角落不敢出头。
我先在严女士的房间里戴上手套小心翻查,她看起来是一位颇有教养的女性,屋里确实没有让我意外的东西。
书籍、日记、笔记本电脑里,大多数都是教案、PPT,看来她也是一位老师。
她的床下放着一抽屉的泛黄日记本,还按照年份贴上了标签,我跳过中间很多年,直奔她读高中时期的那些年岁。
我期望在她的日记本里能找到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事情,可是翻了好几本,略略有些失望。
我妈妈的事情就是几笔带过,想必严女士与我妈妈没多深的交往,反而是记录我爸的内容颇多。
这臭老爸,年轻时候还挺招蜂惹蝶的呀,严女士日记本里还说他是当年的风云人物,外貌英俊,行事不拘,而且家境殷实。
在那个年代,大概是春闺梦里的首选嫁人对象。
可惜我爸不解风情——或者说他其实太精明,所以在这些同学的眼中神秘无比。
似乎就是个普通的同学,却又神秘得转身就不知道他的来历。
严女士高中的日记本翻完了,我看向江起云,他手中拿着一本历史书在看。
“……这些历史书你也感兴趣?”我凑过去看了看,是一本白话文的野史。
“凡人眼中的历史,终归与我们看到的不同,历史长河带走多少东西……后人怎么可能明了,大部分都是猜测和推论。”他将书放了回去,拉着我的手往楼顶走。
“就像这屋子的男主人,人已逝,他的一切我们都只能靠推论。”
“严老先生是老师,老师一般做事都比较细心、肯定会留下很多记录的。”我颇有信心。
最好能找到关于我母亲的一些记录,虽然希望渺茫。
“这楼顶血浸泥土、怨透石板,房屋如墓,久居容易神智失常、身体羸弱……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居住数十年,肯定有隐情。”江起云有些不悦的扫视了一圈屋顶。
老实的步梯楼,就一个楼梯上房顶,严老先生将通向屋顶的楼梯用防盗栏封住,相当于独占了整个屋顶。
屋顶上四面都建了花坛,中间还有圆形的花圃、还种了小树。
他自己搭建的小屋里拥挤逼仄,玻璃瓶泡着的标本、密封盒子装着的骨架、填充物撑起来的皮囊……挤满了每一个能存放物品的角落。
甚至从单人床下还放着三个木箱,这箱子是自己做的,钉子和板子都有些粗糙,看起来很是笨重。
前两个木箱确实很沉,但是放在“床头”位置的木箱,我一托就出来了,相当轻巧!
木箱里丁零当啷的响了两声,坏了,该不是里面的瓶瓶罐罐被我打破了吧?
“这里面是什么啊……”我赶紧打开盖子。
这里面没有摆放标本,而是在箱子的四角安放了电子香烛。
电子香烛不算少见,毕竟现在都是住楼房,祭祀先人不能总是用明火点香,顺应时代就产生了电子的香烛,只要插电或者放电池,就能一直亮着。
箱子的中间,有个黄铜的小底座,底座上面放了一个小东西。
这小东西非常眼熟啊!
我伸手拿了起来,这不是沈家的度幽小法坛吗!
“为什么会有沈家的东西?”我忙将小法坛展开,年深日久,这纸都潮得黏糊手了,展开的时候就破了,不过里面的符文我一看就知道,确实是沈家的小法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