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黑夜中,汉中郡城中马蹄声不断的响起,更有一道道的火龙快速行动,将城内四门彻底封闭。
汉中郡城朱雀大道,此道直通郡城钟鼓楼,连接郡城的兵营、衙门以及直通北门的玄武大道。
此道是郡城的主干道,由青石铺地,两侧店铺皆是两层楼,可由四辆马车齐头并进。
在朱雀大道临近南门之处,有一座广场,广场可供数千人集会。清晨之时,这里是郡城的早市,节日时这里是郡城的歌舞闹市。
广场上,陈调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身上披着亮银虎纹甲,手中持着一柄大刀。
他是今日夜里刚回的郡城,才在郡守府吃过晚饭回去,刚刚解了一身的酒气,正要入睡时,就被人喊了出来。
他才知道有贼人夜闯郡城,并劫走了周怀的妻子。
这让想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可能,也让他异常的沉重。
但身为郡城守备大将,他义无反顾的带着麾下的将领,纠集了郡城的近两千守城士兵,列阵于此,只为了截杀那入城的贼子。
为何是南门,而不是其他门!
乃是因为,南门这边的打更人尽数消失,加之周怀正在南边执行任务。
这贼人往南边跑,在正常不过了。
哒!哒!哒!
正在陈调思考的时候,不远处的黑暗中飞驰来了一队人马,这些人并不多,连百骑都没有。
看到这里,陈调忽的轻松了下来,他看着远处熟悉的黑影,默默的说道:“英雄难敌四手!就算你有通天之能,能在我这两千人的战阵中逃过去,也没有一丝的可能!”
“哈哈!陈调,几个月不见,你变得消沉了很多啊!”
不一会儿,李巴山带着身后不足五十人的骑兵来到了阵前,看着眼前广场上已经列好了战阵,等待一战的陈调,淡淡的笑着说道。
嗡!
陈调将手中的大刀猛地一扬,遥遥的指向了李巴山:“李将军!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了!我本敬你是英雄,却没有想到,你竟会绑架周怀之妻,欲要害他!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说的颇为唏嘘,在看到来人是李巴山时,他心中已经认定,李巴山恐怕早就说动了周怀,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让周怀彻底的安心。
可饶是如此,他仍旧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找一个向昔日生死袍泽出刀的借口。
李巴山闻声倒是不曾生气,而是收敛了笑容,遥遥的拱手一抱,将战马上挂着的长枪取下:“不要自欺欺人了,陈调!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知道么?赵嵩设此一箭双雕之计,为的就是逼迫周怀谋反,迫我入城救人,想要来一个釜底抽薪,瓮中捉鳖!只是我的到来,比他预料的时间,早了一些而已!我实话告诉你,你这些人虽然多,但在我的眼中仍旧是一文不值!若要战的话,尽管一战,我倒要看看,你陈调这些时日,又变得厉害了没有!我可是天天都在进步呢!”
他知道陈调无法说服,又看到陈调如此态度,心中也生出了一股怒气,说话也变得没有那么客气了。
这些计策、阴暗中的谋划被他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出来。
陈调听后,只觉得胸口有一股闷气,如同刀绞的心疼让他忍不住一颤,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话的气势弱了三分,他说的有些心虚。
他心里面也有一面镜子,岂能不知道赵嵩的打算。
只是,这一句话说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
这等于变相的认可了李巴山的话,且自己的气势这一弱,他属下的那些将士,也都是变得表情古怪,气势更是一落千丈。
“咱们今日割袍断义,你我之情义,就此断绝!”
陈调心中一叹,赶忙将他的衣服撩起,抬手一刀斩断衣角,决绝的朝着前方扔去。
他这一扔,后方的士兵们又忽的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若是主将和敌人有旧,待会儿交起手来,他们也有诸多的顾忌。
如今主将表明态度,他们也可安心的厮杀。
“战!”
李巴山见此哈哈一笑,也不去看身后跟着他的兄弟们,高声一喝,纵马朝着前方杀去。
不过,跟在他身后的骑兵并未动,而是停顿了下来。
“不过一死矣!”
陈调哈哈一笑,倒是不再惜命,默默嘀咕了一句,也迎着李巴山飞驰而去。
将战之争,司空见惯,敌我双方并未出面干预。
砰!
枪和刀在瞬息间碰撞在了一起,点点火星在黑暗中异常的耀眼,看的敌我双方将一颗心玄了起来。
两骑一触即分,转而又调转马头,相互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