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我有气无力地说。
“嗯?”
“您可不可以注意到一件事?”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当然有!”我努力大声说,力求造成一点气势,只可惜只能发出蚊子一般微弱的声音,“小人还在您尊贵的手上拴着呢,请您可否不要这么飞来飞去的,小人不是行李,身体可能承受不住。”
“是吗?哎?你怎么跑到坑里了?你看,你的存在感太微弱了,我一下都忘记了你还在了。”才怪!我鼻子都快气歪了,你飞坦大爷一路狂奔,还专挑难走难跑的地方,最可气的是你还专门走那种前方看得到,后面看不到的路走!有时飞坦都跑过去了,我才看见前方有块大石头,正要闪身躲的时候,这位大爷手一拽,就把我直接拉到石头上了。一路上在飞坦恶意地折磨下,我已经鼻青脸肿了,身上这件唯一完好的衣服,也成破布了。
我几次想要拿出剑来偷袭他,可是一起这心思,飞坦就略有警觉,回头怒视,凌厉地眼神吓得我心里那点小九九都缩回去了。
“说起来你还蒙着脸呢,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吧。”飞坦抬手去拿我脸上我破布。
这怎么行!记得在原著中我那缺心眼的大徒弟芬克斯和飞坦的关系貌似不错,说不定芬克斯曾经同飞坦说过我呢,万一飞坦一见我是克莉尔,立马要决斗,那我绝对死翘翘了。
为了这个,我一路上就算是再艰辛,都会尽全力护住那块可怜的遮脸布,怎么可以在这里前功尽弃!
我如临大敌,惊恐地看着飞坦渐渐逼近的手,心中转了千八百个念头,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相当狗血的主意:“这位先生,我的容貌是不能被男人看到的,如果被看到,那我就只有杀了他或嫁给他这两个选择了!”金庸大侠,我这回能否得救就看您了!
听了我的话,飞坦的手一顿,但马上又以极快的速度到达我的脸庞,我连忙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架住,道:“这位先生,您……”
“放心吧,你不会杀了我,也不用嫁给我。”飞坦淡淡地说道,“还有第三条路不是吗?我杀了你就可以了!”
你狠!难道我比你差,于是我一边挣扎着不让他碰到那块成为众矢之的的破布,一边说:“那是不可能的,只有两种选择,就算我死了,鬼魂也是要嫁给你的!”
“鬼魂?怎么嫁?”飞坦动作稍缓,我立刻牢牢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爪子。
“当然可以嫁了,就是死后一直跟着你,看着你,守护着你。无论是你在洗澡、吃饭、睡觉时都会看着的,就算是你和别的女人欢好时我也会伤心含泪地看着,而且我还会想办法让你也能看见我!”
我大声地吼着,听了我的话飞坦一甩胳膊,我自由的手被甩开。
“算了,我对别人的脸没有兴趣。”我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可又马上听见飞大爷说,“等找出消灭这些烦人的鬼魂时再看看你的脸吧,然后将你连人带魂魄都杀了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嫁人的事了。”
不担心才怪!我愤慨地说:“你之前才说只要帮你驱除了这些怨灵就要放过我的,怎么现在又说要杀我!”
“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放过不是放了你,而是让你无痛楚地死去,不折磨你,我已经很开恩了。”
我立刻泪流满面,敢情这就是你所谓的放过,你果然是强盗!夺财夺命还觉得吃亏!
不过总得来说暂时逃过一劫,我擦了擦眼泪,决定趁飞坦还不能杀我时找出逃命的方法,于是我开始套近乎:“这位先生,您叫什么?刚才您说您是盗贼,那是什么意思?”我在明知故问,但是就是这样普通的问话才能让人放松警惕,说出平时不轻易说的话。
记得前世看过一则名律师打官司的案例,被告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而那位律师就从最普通的家常开始问起,先问你叫什么,你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哪里工作等等。然后在问过很多很普通的问题后,突然若无其事地问一句:“你男朋友叫什么?”结果那名男性被告顺口说出了一个名字,从而他否认自己是同性恋的谎言不攻自破。
“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哎?与想象中的不符,不过没关系,我再接再励。
“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我话音一落就感受到飞坦那刀子一般的视线割在我身上:“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我吓得一头冷汗,赶忙回答:“没有了,就我一个!”我惶恐的声音大概让飞坦很满足,那道视线也消失不见了。
我错了,大错特错!怎么能指望这么一个家伙来和我闲话家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