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去请示谢局,自然是被拒。
开玩笑,这是何等机密?岂能随便透露给警员家属?更何况,在谢局眼里,倪荫还没有得到骆家二老的承认,那就连半个家属都算不得!
可是老方说:“谢局,您不了解这位倪律师。如果您拒绝了她,她会用尽各种方式挖出真相!再者说,今天她都撞见拓国祥了,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保不齐就自己杀过去了。”
谢局长黑了脸,先是数落骆逸南一番,怎么就看上这么个难缠的女人吗?她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守在后方吗?跟着添什么乱啊!
拿到特批,老方兴冲冲返回,倪荫还在等。
老方郑重交待:“这是卷宗,只能在这里看。”
“谢了。”
倪荫坐在骆逸南的办公桌前,翻开卷宗——
离开警局,倪荫的情绪稳定许多。骆逸南能接这个任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必须相信他。
车子开进小区,锁好车后上楼。
才刚进入电梯身后就有一个黑影跟进,倪荫曾在电梯内遇袭,所以警惕性非常高,刚要按开门键出去,就被人又拽了回去。
“怎么这么晚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她猛地抬头,居然是骆逸南!
倪荫眯起眼睛,二话不说拎起手包就朝他抡过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电影看多了吧,什么不好学,居然去学人家卧底?你有几条命能开得起玩笑?!”
骆逸南忙把她扯进电梯里,“小点声。”
倪荫打累了,拿眼狠狠瞪他:“你什么意思?刚结婚就想让我守寡?我可告诉你啊,我对烈士家属没兴趣,你要是出事,我分分钟改嫁!”
骆逸南失笑,把她拉过来搂进怀里:“我怎么舍得让你改嫁呢?”
“那你还……”
他看看手表,叹息一声:“我时间在限,待会就得回去,咱们能跳过这个话题吗?”
即成事实,究其源头也是多说无益。
这个道理倪荫懂,硬是忍着要问的话,电梯门打开后率先出去,骆逸南随后。
“你的脸怎么回事?”她站在安全通道里盯着他。
骆逸南抬手抚了两下,一笑:“挺像真的吧?刚化完妆我也吓一跳呢!”
知道他特意安抚她,可她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确实能够以假乱真,但谁又能保证不会出意外呢?
“什么时候能结束任务?”
他扬眉,眼神略带询问。
倪荫没好气道:“我刚去了警局,案件资料我都看到了。”
犹豫了下,他说:“我还需要时间。拓国祥生性多疑,蔫老四出事后他一直都没有动静,对蔫老四黑掉他的那批货也只字不提。”
倪荫一听,狐疑地问:“难道,那些货他根本就没放眼里?他在接洽更大的买家?”
“我也在怀疑,所以,这段日子绝不能打草惊蛇。”
倪荫板下脸,面无表情地扫他几眼:“这是说给我听的吧?”
他失笑,抓住她的双手攥在手心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低声说:“不放心你,特意过来看看有没有被吓到。”
倪荫沉默了。
她性子直,脾气说来就来,可他总是有办法把她安抚得好好,连想要埋怨的话都被他堵得死死。
良久,她问:“你会没事吧?”
他一笑:“当然。”
倪荫垂眸,双手缠在他的腰上,脸颊贴上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近乎蛮横霸道地说:“以前你怎么拼命我不管,现在你有我,就得对我负责!”
他的目光放低,眼神温暖得能够消融冰川,“嗯,知道了。”又说:“等这个案子结束后,谢局会放我大假,到时候,咱们一块去接回嘟嘟。”
他还念着这事。
倪荫将他搂得更紧,脸颊埋进他胸前,声音低低的:“别让我担心。”
骆逸南离开了,甚至都没进她的家门。
第二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倪荫照常去律所。
关玥站在门口等她,脸上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怎么了?隔壁律师行过来砸场子了?”
“哎呀,不是!”
关玥踩着三寸高的鞋子,小跑着跟上前,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骆夫人在你办公室呢。”
“谁?”倪荫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个洛夫人,或者是罗夫人?
“骆队长的妈!”
倪荫也是一愣:“她怎么来了?”
“像来兴师问罪的。”关玥同情看她,提醒道:“好歹也是你老公的妈,别太让她难堪,回头骆队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