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元灏来说,这句话颇具杀伤力。
他看她,眼神是真的受了伤。
“分开这么久,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一次说个明白。
“灏,我对你动过心,也的确有过想和你走下去的念头;结果,却在面对你父亲给我的羞辱时,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那时我就觉察到了,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多深。”
温元灏很想让她别再说下去,最后,却只是望着她。
“荫荫,公平点,是你根本没有给过我机会。”
倪荫也不否认,“或许,是我不需要。”
“现在呢?”
“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呵……”温元灏失笑,轻轻摇头:“只因那个人是他吧。”
倪荫没接话,温元灏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他怎会不懂她的意思?所以有些话说得太白就没意思了。
余蓁和倪倪他们都出来了,温元灏将失落掩埋,笑着说:“我送你们回去。”
倪荫问:“你有车?”
温元灏笑笑,掏出车钥匙,随意解锁,对面一辆捷豹发出嘀嘀两声响,“走吧。”
关玥一把抓过小张:“这个未成年就交给我好了。”
小张斜眼看她,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回去的路上,温元灏不时跟倪倪说话,后者扭头看窗外,理都不理。怕他尴尬,余蓁好心解释:“我们家倪倪有些怕生。”
温元灏笑道:“原本是这样啊……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
余蓁去看倪荫,眼神很有内容。
站在小区门口,待温元灏的车离开后,余蓁等不及回家了,就在门口拷问起来。
“说,你跟他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自称是‘男朋友’?”
倪倪看在看着姐姐,无声的指控更有压力。
倪荫拎着倪倪的衣领往回走,“曾经的患难与共。”
“你和他……”
倪荫无奈看余蓁:“没有的事。”
她知道,不解释清楚,今晚就别想安宁。就算对骆逸南再没有想要继续的心思,但余蓁还是相当维护他的。
突然有点嫉妒骆逸南了。
余蓁仔细观察她,然后小声说:“那就暂时相信你,总之,你要是做出伤害逸南的事,我都会翻脸的!”
与此同时,倪倪也表示支援地晃晃小拳头。
倪荫捏他的小脸:“别跟余蓁学坏了。”
余蓁抗议:“我这么正能量,怎么就跟我学坏了?”
“是是是,你这么温柔可爱,说什么都有道理。”
“那当然!”
回到家,余蓁自觉辅导起倪倪的功课,倪荫独自在房间里踱步。不大的卧室,她走了一圈又一圈。
有些回忆,刻意被她压了箱底,再拿出来时,陈旧得不像话,可她依旧一眼认得出,那是她的,属于她。
他说,给他打电话。
倪荫不再犹豫,拿起手机去阳台。
天气阴沉,风很大,她穿着毛衣,风打过来,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倪荫从放在阳台的角柜里摸出一盒烟,她常抽的牌子。
啪地一声,打火机跳跃着火苗凑近,烟点燃。
她深深吸一口,久违了的感觉,过去都复活了。
一根烟抽完了,他的电话也拔通了,她稳着气息,耐心等待。
电话接通了,骆逸南沉稳的声音透过来。
“到家了?”
“嗯。”她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等一下,我出去。”很快,他的声音又透过听筒:“什么事?”
晚上分开时,他觉察出她的异样,只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细问。所以,他等这通电话也是好久。
“结婚的事,你当真吗?”
那端的人声音很轻的笑了笑:“这个想法,连我都惊讶。”
是实话。
倪荫沉默一会,昂起头,像对着夜空诉说:“我有孩子。”
预期中的静默。
她也不急,等他答复。反正,今天的电话,她已做好分手的准备。
良久,他问:“你结婚了?”
声音依旧沉着,听不出情绪。
她自嘲地想,这就是经验丰富的专业办案人员,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能冷静以待。
“没有。”
“孩子的父亲呢?”
“不知道。”
还是实话。
电话里,有人在叫他。
“我马上来……”他又对着电话说:“我有事,待会给你打。”
电话挂断了。
倪荫站在阳台上,冷风依旧肆虐,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尽管,她必须要承认,坦承过后的轻松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过后,便是等待、被动和接受。
她又抽出一根烟。
虽然是女士烟,可她很久没抽了,深吸一口后,冷不丁被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