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荫和方大嫂话不多,可能是后反劲,下午才觉得身上的伤口开始疼,护士过来打了一针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天都黑了。
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脚步挺沉的。
“睡了?”
“嗯,睡得好像不太好,应该挺难受的……”
“嫂子,你先回去吧。老方在楼下,这没地儿停车了。”
“好,那她……”
“我在这盯会。”
方大嫂把东西收拾一下,到门口时又停下,转过轮椅朝他招招手。
骆逸南过去,弯下腰,她手搭在嘴边,小声说:“眼光不错。”
他一愣,想解释什么看来是来不及了。
药劲过了,倪荫被疼醒了。
脑袋昏沉沉的,一只眼睛肿得更厉害了,只能从睁开的缝里勉强看人。
先是背影,高高大大的,在她眼中浮光里,像棵长在悬崖峭壁里的松树,傲然挺拔,遗世独立。
她没出声,盯着看了好一会,原本烦躁的情绪慢慢消失了。
他一扭头,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一愣,说:“醒了?”
她“嗯”一声,嗓子有点哑。
他把编辑一半的短消息退了,手机揣进兜里,过去给她倒杯水。倪荫没接,只用肿得像熊猫似的眼睛瞅着他。
他没伺候过人,举着杯子,“等我喂?”
她扬眉:“嘴对嘴?”
“……”
骆逸南皱着眉,跟她说话,防线就不能撤。
他一手握着杯,一手撑起她的背,把她推了起来。她闷哼一声,好像是扯到伤口了。
倪荫还是没接杯子,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喉咙总算舒服点。
骆逸南又将她身子放平,动作较刚才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