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招数?
什么其他招数?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这帮被劫之人能如此坦然,相反,他们心里却被搅得慌慌的,这究竟是谁劫谁啊?
“看来你们没有,”琉璃淡淡一笑,才刚冒出的那点兴味转瞬消失殆尽,平静地转头看向梁墨萧,说,“那么萧公子可有其他招数?”
梁墨萧似笑非笑地回看过去,凉凉道,“怎么敢令公子失望。”
山贼头子虽没经过什么大风浪,可此时也是真的发觉出了不对,不禁两股颤颤,可若是就此落荒而逃,他还怎么在这个山头混,还怎么让手底下这帮兄弟信服,硬撑着头皮也得上前,他猛踹了身边之人一脚,大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子上!”
山贼们连忙回神,口中大喊大叫地举着大刀奔跑上前来。
霎那间,林中萧瑟,天色昏暗,群山之中长风呼啸而过,有如惊涛骇浪倒海而来。
不过须臾,所有举着刀往前跑的山贼俱停下了脚步,惊慌地看向不知何时从右肩上伸出的一只粗壮的手臂,而这只手正轻巧地捏着自己的喉间,好像只需微微用力,就能直接捏碎他们的喉咙。
有些胆子大些的不住地转动着眼珠子,用余光瞟向身旁之人身后所立的究竟是何人,却见这些人一个个身着衣饰上下一片漆黑,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而这一双双眼睛,看人时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具具尸体,毫无感情。
这不是普通的家宅护卫。
这是杀人武器!
只有那个山贼头子自如地举刀奔跑在山林之中,无一人对其下手,直到喊叫声如被人抽刀截断一般瞬间没了声音,他才恍然惊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林子里无声无息地多出了许多人,只一瞬便拿捏住了众人的命门,如蝼蚁一般。
“咣当”一声,他手中的刀无力地坠落在了山路间的石块之上,声音刺耳而尖锐。
他张着嘴呆愣了许久,才颤巍巍地说道,“公子,哦不,大侠,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在太岁头上动了土,您高抬贵手,饶小的这一大家子一命吧。”说着直直跪了下来,语气与神情倒颇有几分真诚。
一大家子?
梁墨萧缓缓走到他跟前,冷冷地问道,“淮阳郡外这一带向来太平,何时竟多了你们这么一帮山贼?”
山贼头子怔怔地抬头看向梁墨萧,一时弄不明白对方的意图,这怎么还问起话来了,可一触到梁墨萧冰冷的眼神时,脑子一激灵下,和盘托出,“小的们并不是淮阳郡上的人,我们都是从丰茽城流窜过来的,吃不上米喝不上水的,为了活下去,脑子一想不通就干了这种营生,毕竟帝都以东的百姓,生活的比起西面的好太多了!”
竟然是丰茽城,这两边相距可不远,若真是如此,一路上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梁墨萧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次旱灾到底还波及了多少百姓?
“这些人都是丰茽城过来的?”梁墨萧的眼睛扫了众山贼一圈,徐徐问道。
“是的是的,也只有我们这些身强力壮的还有力气走这么多路,那些个老人小孩,每日只能吃些树皮树根,也不知能撑几日,更不知还在不在?”
梁墨萧的右手食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天灾最是无法受人控制,原来丰茽城的旱情已经到了如此惨绝人寰的地步,若非亲耳听闻,他竟对此毫无感觉。
“我会立刻告知淮阳郡郡守这一带山贼横行一事,”梁墨萧顿了顿,扫了一眼颓然丧气的山贼头子,继续道,“我只问你一句,你们是愿待在淮阳郡内,还是希望能够回丰茽城?”
山贼头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似是没听明白他所说的话,却也张了张嘴道出了心中所想,“虽说丰茽城没有此地富裕,可毕竟那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愿离开家乡,可现在回去,不也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丰茽城如今已经派下了新任巡抚,并且有钦差协理,等你们此行返家,大约旱情也已经得到了控制,我言至于此,至于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决定。”梁墨萧毫不留恋地回身,抬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
山林中多出的这一批蒙面暗卫,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时瞬间没了踪影,好似刚才惊悚的一幕只是自己的错觉,若非喉间还隐隐有些发涩。
琉璃牵动了下嘴角,沉默不语的与梁墨萧一齐踏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