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位在哪里?”苏言从照片上收回了视线, 转而问道。
巩云伸手指了指位于中间的一个空位,苏言和蔡成济走了过去。桌面上有些凌乱, 电脑屏幕旁边也贴着几个待办事项的便签, 甚至于有些文件就那么散落在那里,上面还放着一支没有扣上的笔。整个桌面的痕迹, 半点都没有显示出当事人不想来上班的可能。
这个时候,坐在不远处工位上,刚刚接待他们二人的那位财务小耿突然站起了身, 上前将那散落的资料整理好。她这个动作倒也不是特别的突兀,总归是一些公司内部的文件,不想让外人看到也说得过去。
苏言从兜里掏出了手套, 然后用它捏起了桌子上的那个白瓷杯, 造型是一只猫咪,看着十分的少女心。杯口处有隐隐约约的口红印, 里面还有小半杯凉水, 她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冲着巩云道:“这个应该不是公司的财产吧?我们带走您有没有意见,有意见的话我们也可以回去开一个搜查证明再过来。”
“没……没!”巩云连连摆手:“这东西本来就是洪阮自己的, 只要她没意见我们能有什么意见?”随即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洪阮她……不会也……”
眼下的情况不得不让他多想, 若是没什么事儿, 警方又怎么能平白无故的打听, 还要带走对方的物品。
苏言只是将杯子拿好,并未对这个问题进行回应。之后二人便从这家公司离开, 待到上车之后将水杯封存在证物袋中, 口红印代表着应该能从杯口上提取到DNA, 再与万光宾馆发现的死者进行比对。当然了,死者的脸部修复还是要进行的,这样也能保险一些。
“这家公司……”蔡成济欲言又止,沉默了几秒接着道:“那个财务和总经理的反应很耐人寻味呀……总之不怎么正常。”
“在这个产业园当中,他们公司的规模算是中等,里面有大把的只有几个人的小公司或者光是挂了牌的皮包公司。项哥那边给出的信息是,伍奇伟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三年了,能撑了这么久按理来说这家公司的效益应该还算不错。”苏言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那个巩云身上的西装料子太过于低廉,衬衫和西装的袖口也都磨出了毛球,甚至褪色。身为一个公司的经理,这点职场仪表也不能注重一下吗?”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公司出的问题和伍奇伟及洪阮的死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一路无话的返回了市局,苏言先是将杯子送往了技术大队,随即回到专案大队的办公室与项阳等人碰了碰,之后才去了法医实验室。里面陶桃正坐在电脑前,而电脑屏幕上已经有一个完整的头骨3d图像了。
“陶警官,进展如何?”她问道。
陶桃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屏幕:“头骨修复已经完成,根据一些特征,大致可以确定死者是洪阮。刚刚技术大队那边也来了消息,宾馆房间内发现的血迹与死者一致,与你带回来的那个杯子上提取的DNA也是一致的。”
“还有,我比你大几岁,你以后和曼曼一样叫我桃姐吧,整天警官来警官去的,听得累得慌。”
苏言自是爽快的应了。
“对了,我对造成死者腹部伤口的凶器进行了分析,看着像是刀伤,但是那把刀一定不是普通的刀具。”陶桃从电脑中调出了受害者伤口的近照:“根据还原,那把刀一侧是锯齿状,另一侧则是比较平滑的。刀身长度大概是在十厘米多一点,宽度不到三厘米,体型很小巧,能够随身携带而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且你注意看着伤口周围的印记。”她伸出手模拟了一下捅人的动作,将手抵在苏言的腹部:“刀身应该是全部捅了进去,所以那个痕迹应该是握柄处造成的。”
“所以是匕首。”苏言眯着眼睛盯着伤口周围的痕迹,呈圆形,不远处下方却还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圆点:“这痕迹莫名觉得熟悉……”她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最后突然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陶桃微笑:“看这幅样子,你像是想起什么了。”
“军用匕首枪。”她用手点了点那个圆点:“匕首枪不止能做匕首用,还能将刀身进行短距离的发射,那个圆点应该就是手柄上的扳机形成的痕迹。”
“军用。”陶桃扬了扬眉毛:“能搞到这玩意儿的人不多哦……”
“是不多,一会儿我和蔡哥他们说一声,正好他们正在排查万光宾馆四楼入住的那些顾客的身份,看看有没有能和军方背景贴在一起的。”苏言说着直起了身,掏出电话正要打开,解剖室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撞了开。
二人狐疑的看了过去。
首先冲进来的是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看着三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的夏季警服因为汗水而变了色。紧随其后的是项阳,他急忙拦在了男人的身前,还抽空和有点没回过神的苏言解释:“言妹子啊……这位是经侦的舒平,你舒哥。”
舒平一巴掌将他给扒拉到了一边:“你也不用给中间打马虎眼,谁他妈不知道这回这个案子其实是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了算的?”
苏言皱了皱眉:“舒哥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我一刚入警年多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说了算呢?这个案子不过是江队不在,我们几个人互相配合办案罢了。”
“不用你跟我说那没有用的!”舒平一挥手:“我问你,你们今天是不是去信兴商贸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