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光是满清的将领,就是川军也看到多尔衮那种非常规的战斗手段,其实也是老手法,那就是人驱赶平民当炮灰。
第二天一大早,大批平民百姓就像牲畜一样从四面八方赶来,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地被驱赶到阵前,一阵战鼓敲响起,很快一批百姓被护卫队驱赶着冲向吴家湾。
“兵爷,我们交了税的啊。”
“饶命啊,官爷,我们只是平民。”
“放过孩子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求你了。”
“不要杀我啊,不关我的事,是他们逼我的。”
多熟悉的场境,那些百姓被迫拿着简陋的武器进攻,他们哭喊着、哀求着、泪流满面,可是他们不敢有半分的停顿,因为后面有督战队拿着刀和弓箭,哪个冲得慢一点马上就地正法,驱赶着百姓冲击川军的阵地。
“澎”的一声闷响,唐强一拳击城墙上,咬牙切齿地说:“这些清狗,又是用这招,真是太下作了,真想把一个个把他们的脖子都拧断。”
郝峰也一脸气愤地说:“简直就是小人行径,只是苦了这些百姓。”
张锐面沉如水地说:“落崖坡一战,清军连自己人都可以当成诱饵,而大明百姓的性命他们更不会放在心上,嘿嘿,乱世就是这样,人命贱如草芥,他们只能怨自己福浅命薄。”
曾经潜入扶摇十三家,张锐跟着那些正宗的山匪参与打家劫舍,像这种生死存亡的场面他看得多了,多得有些麻木,在别人眼里是一群可怜的百姓,但是在他眼中成了时运不济的倒霉蛋。
有一句张锐没说,四川为了打击满清,到处张贴杀清令,开出重金收购满清八旗的脑袋,男女老幼都要,一年到头不知收到多少首级,说到可怜,他们同样可怜,在和平年代有可能死几个人都惊动朝廷,可是这是乱世,就是死再多的人也没人在意。
战争就是为了决出胜负,成王败寇,而历史也是由胜利者编写,张锐有些佩服自己大人,好像一早就预测到多尔衮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直接就没有出现,这样一来,也不用下屠杀平民的命令。
战鼓敲得越来越响,而那些平民炮灰也越来越近,哭声喊杀声交织成一片,可是川军的吴家湾阵地却是一片沉默,一些心软的将士都转过脸,不忍看到将要发生悲惨的一幕,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战场上,同样也不能由己。
这些平民对川军没有半点威胁,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消耗川军的箭矢和弹药,名副其实的炮灰、肉靶子。
陆皓山没有出现,在场就以唐强、张锐的地位最高,张锐有些担忧地看着唐强,唐强知道自己资格最老,就是下达命令也是自己下。
都看到那一张张绝望的脸了,唐强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咬咬牙大声喊道:“打!”
川军的纪律性很强,而在乱世用平民作炮灰是常有的事,对川军来说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虽说心有不忍,不过唐强的命令还是得到彻底的执行,在枪炮声中,冲在前面的平民百姓惨叫着倒下,当枪声平息时,阵地前倒满了尸体,就是怡人的秋风中也夹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虽说挫败了满清的一次阴谋,可是川军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情,一个个神色有些严肃。
还没等川军缓过神来,清军又驱赶另一批百姓去冲击川军的吴家湾阵地。
“打!”
“打!”
“打!”
唐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勾命判官,每叫一声“打”,都有大批百姓倒在血泊之中,一起叫了四声,也就是说有四批百姓因此而丧命。
“这些清狗,怎么没完没了的,真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命啊。”前后都冲击了几批,可是满清八旗依然按兵不动,就是平日充当高级炮灰的汉八旗和蒙古八旗也没有动静,好像要把天下的百姓全部送到川军的阵地上死光才肯收手一样,饶是杀人如麻的张锐有些看不下去了。
郝峰冷笑道:“清军认为切断了我们后勤运输,认为消耗一点是一点吧。”
一直在旁沉默普布主动请缨道:“唐将军,清军是想消耗我们的弹药,不如让我麾下的儿郎们出击,把他们杀光再回城,你们就在城墙上替我掠阵,要是他们敢追,你就瞄准后面的追兵就行,看他们怎么应对。”
“这个方法不错,值得一试。”唐强闻言想了一下,很快就肯定了普布的想法。
看到自己的想法被接受,普布高兴地说:“那好,我现在就去点人马。”
“不行,这种事怎么能让阿爸去呢,让我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