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是把吴凡推出去,还是趁机拉进来?
付雪晴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她在办公楼里转了一圈,却没看见吴凡,问了几个人也都说没看见,她以为吴凡是自知闯了祸偷偷溜了,暂时先不去想他,转身下到地下一层,来到法医室。
……
……
解剖间里只有田鹏刚和尸体。
在惨白冰冷的灯光下,那具干尸直挺挺的躺在解剖台上。
接手这个案子一天多,她还是第一次有时间仔细看看这个被害人。
他看上去就像一截褐色的枯树干,脱干水分的皮肉紧紧包裹着骨头,手臂和双腿骨节凸出,凹陷的腹部显露出骨盆的棱角,与之相连的是一根根肋骨嶙峋的胸腔,那颗脱水的人头呈现出骷髅状,已经看不出死者本来的长相,呲牙咧嘴得犹如在痛苦中嚎叫,两个深陷的眼窝里眼皮微睁,像是在凝视着什么。
付雪晴能想象出,陈可萤隔着床板上的窟窿与他目光相对时的情景该有多恐怖。
陈可萤现在已经吓住院了,刚才过来之前还在医院里输液呢。她在那个房子里住了几个月,天天都躺在一具干尸上面睡觉,没被活活吓死就算不错了。
“怎么样现在?”付雪晴问。
“这块大腊肉还真是挺难搞,都切不动。”田鹏刚扶着解剖台歇一会,那具干尸的胸腹腔有一个巨大的刀口,估计是费了他好大劲儿。“死者年纪在25到27岁之间,是一个男性,这个不用我说,你仔细看也能看出来。死亡时间大概有三年了……”
“这么久了?”付雪晴有些惊讶。
“是啊,那栋老楼的通风很好,房间也比较干燥,这有利于尸体中的水分迅速减少,不等发生腐败就开始风干了。我查过气象信息,大前年的夏天正好干旱,出现了历史罕见的高温,降水量很少。在这种环境下只要2、3个月,尸体就会完全干化脱水。我想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尸体才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如若不然,腐烂尸体发出的那种恶臭能熏得满楼道都是,早就有人报案了,哪还能隐瞒这么长时间。”
“那死者的死因呢,你电话里说他是被人杀害的,但是没有说清楚。”
“他受的伤都集中在这里……”田鹏刚指了指干尸枯瘦的脖子。“干尸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完整的保存生前留下的损伤痕迹。死者脖子上布满了抓痕,还有这一道道用力摩擦过的横纹其实是勒痕。”
“你是说,被害人是被勒死的?”
“是从背后勒死的,死者的甲状腺骨和舌骨都骨折了,这样的力道足以封闭呼吸道造成窒息。脖子上那些抓痕就是死者在挣扎的时候,自己抓伤了自己。脖子上的勒痕大约有1.8毫米左右,勒痕很凌乱,我数了数,大约有7、8道左右,显而易见,被害人被勒住脖子的时候肯定经过了激烈的挣扎才被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