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他爹说的认真, 很是无语, “汗阿玛,征兵兵部那边都有章程,据儿臣所知, 独子无需上战场, 还有——”
“没有。”刘彻道, “妄议朝政,这一条就行了。”
太子心中一凛, 急切地问:“汗阿玛要搞文字狱?不可!”
“文字狱?”刘彻不懂,看向康熙。康熙大致给他解释一遍。刘彻明白了, “不是。朕不杀他们,也不会搞连坐。”顿了顿, “朕其实也不想, 是见他们一个个那么关心朝中大事, 才送他们去战场,为朝廷效力。像朕这么善解人意的皇帝,从古到今也找不出第二个。他们再写文骂朕,朕不跟他们计较,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们。”
太子彻底无语,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他爹如此“厚颜无耻”的。到底是哪个祖宗教的?太子万分好奇, “汗阿玛不担心民怨四起?”
“那群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除了以死明志, 还会什么?还能干什么?”刘彻满脸嘲讽, “你不是外人,朕不怕你知道,朕恨不得天下酸儒全学屈原跳汨罗江。”
太子吓一跳,慌忙往外看,见梁九功守在门外,松了一口气。
刘彻被他的动作搞笑了,高声道,“梁九功,朕说的对不对?”
梁九功受过宫刑之苦,是因为家里穷,逼不得已。缠足不是。听人说缠足比宫刑还痛苦。宫刑一刀切,缠足长年累月,梁九功以己度人,“皇上说得对。”
“酸儒该不该杀?”刘彻又问。
梁九功走到门口,躬身道,“不该脏了皇上的手。奴才以为战场极好,能保家卫国,还能建功立业,从战场回来,他们也不会再纸上谈兵。”
“对!一举三得。”刘彻指着梁九功对太子说,“听听,亏你还是太子。”
太子想叹气,“汗阿玛,这样做天下会乱的。”
“你以为朕要把所有不听话的都弄去战场?”刘彻白了他一眼,“你虽不是酸秀才,怎么也长了一个榆木脑袋。杀鸡儆猴知不知道?要不要朕掰开揉碎解释给你听?”
太子忙说:“不用。儿臣知道。”
“知道就好,回头告诉太子妃,让她回去两趟。”刘彻道,“对了,还有一事。”随即把十五阿哥的事告诉他,“你大儿子三岁了?身体太弱,别急着给他开蒙,跟小十五玩些日子,养好身体再去尚书房。”
东宫大阿哥能不能活着长大都得两说,太子不会要求他像自己一样能文能武。再说了,他也不希望庶长子太出众,压的嫡子抬不起头,“汗阿玛比儿臣会养孩子,儿臣听汗阿玛的。”
“行了,退下。”刘彻道,“朕累了,想眯一会儿。”
太子:“儿臣告退。”回到讨源书屋,就令小顺子挑个机灵的太监去紫禁城,问问惠妃小选和大选最后一天,分别定在哪天。
下午小太监回来复命,太子妃收到宫外递来的消息,她祖父和硕额驸华善病重的消息。
太子便把选秀的事往后推,去清溪书屋请太医。
金乌西坠,在殿内待半天的刘彻出来走走,打算等一下用晚膳。见太子行色匆匆,不禁冲他招招手,“出什么事了?”
太医这种事无需太子出面,他担心小顺子请不动太医院院使,才亲自跑一趟。把石华善的事告诉他爹,太子就请他爹允许太医去石家给石华善看病。
不说石华善是太子妃的祖父,凭他是和硕额驸,嫡子石文炳死在任上,刘彻也会同意。太子见他爹非常痛快,不禁庆幸他爹只是偶尔不正常,“谢汗阿玛。”
“别急着谢朕,朕还没说完。”刘彻道。
康熙忍不住开口,“宫门快下钥了,你让梁九功先去找太医,然后再跟保成说。”
刘彻在心里“嗯”一声算是同意,命梁九功替太子跑一趟,随后就说,“石华善年过古稀,头痛脑热都能要他的命,你要有心理准备。”
太子婚前死了岳父,不想刚成婚没多久又死一个亲人,盖因再来一个,还没出孝的石家子弟又得守孝,“听石氏说她祖父身体很好。”
“很好最好。”刘彻见他不愿承认事实,“但人死如灯灭,谁也说不准。石华善是石氏至亲,有个好歹她至少得守半年孝。你年纪不小了,膝下只有两个孩子,还都是庶子,你得加把劲,保成。”
太子脸皮薄,刘彻没敢说太直白。而太子听他说完,脸也通红通红,跟中暑似的,喃喃道,“儿臣知道。”
“还要放在心上。”刘彻道。
太子头疼,“儿臣谨记。汗阿玛,石氏挺担心她祖父,儿臣回去告诉她,院使已过去。”
刘彻摆摆手,佯装不高兴的说,“知道你不想听朕唠叨。”
太子张嘴就想反驳,又担心他爹准备好了一箩筐话堵他,打个千转身走人。
刘彻看向康熙,“我这个假父亲对孩子用心吧。”
“用心。”刚才那番话,换作康熙真不好意思说出来,“要不要去园子里走走?”
刘彻被康熙盯着看书批阅奏章,这会儿是手疼脖子也痛,而离天黑下来还有一个时辰,便在心里问,“去看看你那群小儿子。”
园子大,刘彻还不甚熟,康熙走在前面带路。
刘彻走得满头大汗,正想停下歇歇,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走过去,看到小十三和小十四手里各拿一个东西,“他们在干什么?”
“放风筝?”康熙指着天空,示意他抬头,“这么热的天,他们竟然在放风筝。”此话一出,就看到远处还有个很小的小孩,靠着比他本人还粗的树上,睁大眼睛看,满脸希冀,“那是保成的儿子?”
刘彻看过去,“看身板像。大概是被天上飞的风筝吸引出来的。”说着话走到跟前,想喊名字,忽然想到孩子没名字,不禁说,“玄烨,给他起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