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起头,好巧不巧,对上刘彻的视线。太子就想解释,他不会怪小顺子。话到喉咙眼,刘彻视线移开,落到小顺子身上。太子迟疑片刻,最终决定闭上嘴。
小顺子能被太子看中,甭管有才没才,聪明伶俐是肯定的,也听出皇帝潜在意思,不要怕,大胆说,有朕在。
突然被点名,小顺子脑袋“嗡”一声,一片空白,才脱口问是不是凌普。说出来,小顺子就知道他完了。
果然,皇帝不给他补救的机会,让他咬别人。可那个人,纵然给小顺子十个脑袋,他也不敢说,“奴才,记不清了。”
“蠢货!”刘彻大骂一句,话锋一转,“保成自幼聪慧,可还记得?”
这话说的……太子就知道他老爹不可能轻易饶过他,“索额图。”
“索爱卿啊。”刘彻看向康熙,在心里说,“这就是你留索额图的目的?”
康熙:“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刘彻在心里问,看在别人眼中就成了拧眉思考。而刘彻沉默下来,其他人也不敢吭声,太子的呼吸都弱了,四周空气稀薄,整个东暖阁变得异常压抑。
两位帝王毫无所觉,康熙道:“索额图早年帮朕铲除鳌拜,参与平定三藩,颇有才能,是一个能臣,又全心全意呵护太子,朕暂时不能动他。”
“呵护?”刘彻冷笑,“他的呵护只是上供,哄太子开心,你也不动他?”
康熙:“不是。”
“不是什么?说清楚。”刘彻是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更是个极为自信的帝王,想用谁就用,不想用谁就不用,根本不存在不能动。早朝之上康熙说索额图没用,却又留着他,刘彻就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他为了太子,只想嗤之以鼻。
康熙一看他的表情,瞬间想起他十个丞相九个不得善终,除掉他祖母娘家人,就收拾他母亲娘家人,朝廷重臣,且在朝堂之上待几十年,还能善终的好像只有一人,“你想借此收拾索额图?”
“这里是大清,不是大汉,此地是紫禁城,不是未央宫,朕听你的。”刘彻嘴上这样说,表情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外人看来,皇帝没什么表情,能听到他心里话的康熙知道刘彻此刻已生气,甚至想骂他脑子有病,“不能杀他,至少他不能因太子而死。”这是康熙的底线。
刘彻听出来了。刘彻想说没什么不能,一看到太子,蓦然想到他的太子刘据,暴怒的心一软,顿时妥协,“好!”
康熙诚恳地说:“谢谢!”
“你我无需言谢。”刘彻心里说完,面上冷笑一声,“好一个凌普,好一个索额图,居然比朕的太子,大清储君还有钱。”
太子浑身一震,脸都白了,慌忙说,“不是的,汗阿玛。”
“是不是朕查查就知道了。”刘彻看向太子,你休要多言。
太子咽口口水,想说好。可看他爹的样子,太子什么也没看出来,却有种感觉,索额图这次不死也得瘫。就大着胆子,鼓起勇气道,“汗阿玛,是,是儿臣找,找索额图要的。”
“你开的口?”刘彻根本不信,但康熙那句“全心全意”间接告诉刘彻,索额图对太子的溺爱不比康熙少。太子求情,刘彻不意外。他为了保全自己,推到索额图身上,刘彻反而得想想要不要废太子,“东宫没钱,为何不找朕?”
不是问钱都哪儿去了?太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汗阿玛还是他汗阿玛,“汗阿玛日理万机,儿子不敢打扰汗阿玛。”顿了顿,“索额图也是儿子的长辈,儿子以为找他要点钱也未尝不可。”
刘彻微微颔首,你说得对,“梁九功!”
“奴才在。”梁九功上前两步,转身面对着他主子,听候差遣。
刘彻:“着人查查朕私库里还有多少钱,取一半给太子。”
“不可!”
太子和康熙同时开口。
刘彻没理康熙,看着太子问,“索额图的钱你能用,朕的钱不行?”不等太子开口,佯装很受伤地说,“保成,何时跟朕如此生分了?”
太子张了张口,想说儿臣没有。一看他爹要哭,登时胸口疼,喉咙也痛,难受的想哭哭不出来,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憋得脸通红。康熙慌忙走过去,“保成,怎么了?保成。”
刘彻吓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实诚。随后一想父子二人感情深,太子才会这么激动,“保成,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没有!”太子深呼吸,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刘彻意在给太子留下深刻印象,最好终生难忘,最好对男人生出一点兴趣,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今日之事,“那是因为什么?”
太子:“儿臣暂时还有钱。”
“索额图给的?”刘彻接道。
是的。太子不敢说了,“汗阿玛赏的。”
“朕?何时?”刘彻假装回忆。
太子实话实说:“过节的时候。”可惜早就用光了,“儿臣最近忙,没出宫,也没心思让奴才买东西,那笔钱就一直没用。”